识海中一片寂静。过了好一会儿，系统的电子音才再度响起，似乎恢复了平静无波，但那丝人性化的欠揍感却挥之不去：【分析记录完毕。宿主解释予以归档。警告：情感变量持续监测中。请宿主牢记核心任务优先级，适度调控‘沿途风景’的观赏时长与投入深度。毕竟——】
它慢悠悠地补充，带着点意味深长：【风景看久了，也是会想安家落户的。本系统可不提供‘任务者沉浸小世界退休养老’的后续方案。望宿主……耗子尾汁。】
凤罂：“……”
他彻底切断了与系统这次明显“超纲”的对话链接。
寝殿内重归寂静，只有窗外偶尔掠过的一两声仙禽低鸣。凤罂静静躺着，脑海中却不期然浮现出白日瑶池边，润玉那泛红的耳根，轻颤的蓝色龙角，抚摸羽毛时亮晶晶的眼眸，还有将脸埋在他颈羽间时，那声闷闷的、充满信赖的“谢谢你”。
指尖，仿佛还残留着龙尾冰凉坚硬的触感，以及自己羽毛被温柔拂过时的微痒。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翻了个身，面向墙壁。
系统说得对，也不对。
情感确实难以完全控制。但他更知道，有些温暖一旦给出，就难以收回。有些线一旦越过，就再难回到纯粹的原点。
只是……那又如何？
他闭上眼，将那些翻腾的影像与触感轻轻压下。
路还很长。至少此刻，他知道那尾小龙今夜或许能少做一个关于丑陋与冰冷的噩梦，多一份被全然接纳的暖意。
这便够了。
至于未来……凤罂的唇角在黑暗中，极轻微地抿了一下。
他自有分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