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修略一沉吟,便点头答应。他的新家刚刚落成,也确实有几分“显摆”一下劳动成果的小心思。毕竟,那是他亲手一砖一瓦为女儿建造的港湾。
“寒舍简陋,诸位小公爷不嫌弃就好。”
“哎!说这些就见外了!走!”程楚墨大手一挥,一行人牵着马,抬着野猪,浩浩荡荡地跟着李长修,朝着蓝田山脚的方向走去。
当穿过一片树林,看到那座矗立在僻静山坳中的青砖瓦房时,程楚墨等人都愣了一下。
“咦?李兄,这房子……”程楚墨有些惊讶。他印象里的山野民居,多是茅草土坯,如此规整的青砖瓦房,便是在长安城外的一般村落里,也算得上是殷实之家了。而且这房子虽然不大,但墙体笔直,屋顶的瓦片铺得整齐,透着一股子利落和坚固。
“哦,前些日子大雨,原来的茅屋塌了,便自己动手新盖了一间。”李长修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自己盖的?”尉迟宝林瞪大了牛眼,“李大哥,你还会盖房子?还是砖瓦的?!”
秦怀道和李震也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他们这个年纪,骑马射箭是常事,但建房造屋?那可是工匠的活计,与他们这些勋贵子弟相隔甚远。
李长修笑了笑,推开院门:“胡乱弄的,勉强能住人罢了。”
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一角堆着整齐的柴火,另一角是用石块垒起的羊圈,里面几只山羊正悠闲地嚼着草料。屋旁是新开垦的五亩田地,麦苗已露出嫩绿的芽尖。整个院落虽简朴,却充满了井然有序的生活气息。
走进屋内,更是让几位小公爷开了眼界。地面是夯实的土地,却平整干净;墙壁是青砖垒砌,抹着平整的泥灰;窗户虽然只是糊着桑皮纸,但窗框结实;最让他们惊讶的是屋顶,竟然是木质檩条上铺着整齐的瓦片,完全不同于他们见过的茅草或泥顶!屋内陈设简单,但一应用具摆放得井井有条,尤其是一张铺着柔软羊皮的小木床,显然是给那个叫安安的小娃娃准备的。
“李大哥……你这……这真是你自己盖的?”李震绕着屋子走了一圈,啧啧称奇,“这砖,这瓦……都是你烧的?”
“嗯,附近土质合适,就试着烧了些。”李长修轻描淡写地答道。
程楚墨一巴掌拍在李长修背上,力道之大,让李长修都晃了一下:“好你个李长修!箭术超群,胆识过人,还会打猎、盖房、烧砖烧瓦!你还有啥不会的?快说!你是不是哪个隐世高人的徒弟,跑下山来历练的?”
他的话说出了其他几人的心声,大家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李长修。
李长修只能无奈地笑笑:“哪有什么高人,不过是为了活命,什么都得学着做点罢了。”
这时,王婶听到动静,抱着安安从隔壁过来。安安看到李长修,立刻伸出小手,咿咿呀呀地要抱抱。
李长修自然地接过女儿,熟练地哄着。这一幕,更是让程楚墨等人目瞪口呆。一个能射杀野猪、建造房屋的硬汉,此刻却如此温柔地抱着个小奶娃,这反差实在太强烈了!
程楚墨看着李长修,又看看这结实温馨的小屋,心中对这位神秘“山野奇人”的评价,不禁又拔高了几分。他隐隐觉得,这次来李长修家,恐怕不只是吃顿烤野猪那么简单了。这个李长修,身上似乎藏着无数让人惊讶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