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尉迟敬德、牛进达、秦琼、李积四位国公,昨日在程咬金府上赴宴,席间不仅被那烈性十足、后劲凶猛的新式烧酒灌得头重脚轻、步履蹒跚、天旋地转,更被程咬金醉后那一番“俺兄弟文能第一、武能第二,仅排在俺后头”的狂言气得七窍生烟、怒火中烧。几位国公爷回到各自府中时,虽酒意未散、神思恍惚,心中却早憋了一把无名业火,更兼带着满腹疑云与不甘——那李长修究竟是何方神圣,有何等通天本领,竟让程咬金这粗人抢先一步,结为异姓兄弟?如此人物,就在眼前,自家儿子却懵然不知,岂不令人愤懑!
酒劲翻涌之下,再想到自家儿子整日与程楚墨厮混游玩,却对如此能人毫无察觉、视若无睹,几位国公越看自家孩子越觉得不成器、不争气,简直是坐失良机、枉为世家子弟。
鄂国公府内,灯火通明,气氛凝重。
尉迟敬德面色铁青,浓眉紧锁,一双虎目狠狠瞪着垂手而立、不敢抬头的尉迟宝林。他越想越恼,程咬金那老货平日莽撞无谋,这等识人结纳的大事却反应如此之快、下手如此之准;而自家这傻小子,明明常与李长修见面往来,却连半点风声都未察觉,更不曾向家中透露半分!
“你这黑炭头!榆木疙瘩!蠢笨胜牛!”尉迟敬德越说越怒,猛地一掌拍在紫檀木案上,震得案上茶盏叮当乱响、茶水四溅,“那李长修有如此经世之才、济民之能,你竟从不向为父提起!今日倒好,被程老匹夫当面炫耀、肆意张扬,你爹我这张老脸,简直被他按在地上摩擦!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父亲!心中可还有半点家族荣辱!”
尉迟宝林缩着脖子,战战兢兢,小声辩解:“爹……孩儿、孩儿也是近来才略知一二……况且李大哥向来低调谦和,不喜声张,不好虚名……”
“放屁!”尉迟敬德勃然大怒,须发皆张,“他不喜声张,程咬金怎么就知道了?还不是你这小子根本没用脑子!不长心眼!”说罢竟脱下靴子,举起来就要劈头打去,“我叫你不用心!叫你不如程家小子有眼色!不知进取!”
尉迟宝林吓得抱头躲闪,连声告饶:“爹!别动手!我知错了!我这就去!我立刻动身去蓝田!一定好好向李大哥——不,向李叔叔请教!定不负爹爹期望!”
“滚!现在就去!学不到真本事,摸不清他的底细,以后就别进这个门!”尉迟敬德一路咆哮,如轰雷般将儿子轰出府门。
几乎同一时间,类似场面也在其余几位国公府中激烈上演,各有千秋,却一般严厉。
卢国公牛进达脾气最为火爆,他一把揪住儿子的耳朵,痛得对方龇牙咧嘴、连连呼痛:“你看看人家程楚墨!你再看看你!整天浑浑噩噩、无所事事!那李长修手握马蹄铁、曲辕犁这等国之重器、军之利宝,将来必是圣上跟前的红人、朝中的新贵,前途不可限量!你倒好,只会跟着瞎玩闹,一点长远打算都没有!马上给我收拾东西,滚去蓝田!好好巴结——呸!好好向你李叔讨教!讨教不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翼国公秦琼素来沉稳,虽未动粗,但脸色也极为凝重,目光如炬。他将秦怀道唤至书房,屏退左右,语重心长道:“怀道,你向来懂事明理,为父很少苛责于你。但这一次,你确有失察之过。李长修身负安邦兴国之才,却甘于隐于乡野、不慕荣利,足见其心志高远、胸有丘壑。程知节行事虽显鲁莽,但此举未必不是一着妙棋、一步快棋。你既与楚墨交好,便应把握时机,与李长修真诚交往、虚心求教。这不只是为家族,更是为你自己将来铺路。记住,要以真心换真心,莫学势利短见之辈。去吧,代我向他致意。”
而英国公李积最为深思远虑、老谋深算,他将李震唤入书房,闭门细细询问关于李长修的种种细节,从酿酒到筑屋,从言行到为人之道。越是听下去,他神色越是肃然,目光愈显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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