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咒

阁楼里的碎花裙1

第二天清晨,王海爆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的惨叫,把我们从残存的睡意中彻底惊醒。他坐在自己睡的地铺上,双手神经质地摊开在眼前,浑身筛糠般抖着。他原本干净的手指缝里,此刻正不断渗出一种粘稠、乌黑的淤泥!那淤泥带着一股浓烈刺鼻的、腐叶烂泥在深水潭底沤了百年的腥臭,瞬间弥漫了整个堂屋。

“怎么回事?王海!”我冲过去抓住他的手腕,那淤泥冰冷滑腻,粘在皮肤上甩都甩不掉。

“不知道……我不知道!”王海脸色惨白如纸,眼镜歪斜,眼神涣散,“一觉醒来……就这样了……好冷……好臭!”他徒劳地在衣服上擦拭,那淤泥却像有生命般,越擦越多。

刘志远脸色铁青,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撞到了他放在墙角的画板。画板倾倒,他视若珍宝的厚厚素描本滑落出来,“啪”地一声摊开在地板上。

“啊——!”刘志远的目光落在摊开的画页上,喉咙里爆发出比王海更惊恐的尖叫。

我们循声望去,瞬间如坠冰窟。那本子上,密密麻麻,印满了暗红色的、湿漉漉的手印!那些手印大小不一,边缘模糊,像是刚刚沾满鲜血的手随意按上去的,散发着浓烈的铁锈般的血腥气,覆盖了他之前精心描绘的所有吊脚楼和山景草图。他像被毒蛇咬了一口,猛地将素描本甩了出去,那本子砸在墙上,又滑落在地,摊开的纸页上,血手印狰狞刺眼。

恐惧如同实质的冰水,瞬间淹没了我们。张涛之前撬锁时的得意和满不在乎彻底消失了,他靠着墙,脸色灰败,眼神里只剩下无边的惊恐。林薇蜷缩在角落,用被子死死蒙着头,发出压抑的、小兽般的呜咽。吊脚楼像一个巨大的、腐朽的棺椁,将我们牢牢困住。阿昌公那张刻满恐惧的脸和他沙哑的警告,一遍遍在耳边回响,带着令人绝望的份量。

屋外的天空,不知何时已堆满了铅灰色的厚重云层,沉甸甸地压在山峦的脊背上。空气闷得喘不过气,一场酝酿已久的暴雨,终于要来了。

绝望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着脖颈。我攥着林薇冰凉的手,看着王海徒劳地在水盆里搓洗着指缝里源源不断渗出的腐臭淤泥,听着刘志远神经质地用刀子刮着素描本上那些怎么也刮不干净的血手印,张涛则像困兽般在狭窄的堂屋里来回踱步,每一次脚步都重重地敲打在紧绷的神经上。

“照片!对了,照片!”刘志远突然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病态的亮光,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虚幻的稻草,“我们拍的那些照片!洗出来!也许……也许能拍到什么!” 这个念头荒谬却又带着一丝诡异的合理性。恐惧需要一个出口,哪怕是一个更恐怖的答案。

我们进寨子时带了一台老式海鸥相机,林薇父亲给的旧物。这几天,我们用它拍了不少寨子的风光和合影。胶卷还剩最后几张。这个提议在死寂中获得了默许。仿佛洗出照片,就能验证这一切是噩梦还是现实。

王海哆嗦着,在昏黄的煤油灯下翻出显影粉、定影液和搪瓷盘。水流声在死寂的堂屋里显得格外刺耳。我们围在临时充当暗房的角落,屏住呼吸,看着王海颤抖的手将胶卷浸入冰冷的药水中。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像钝刀子割肉。终于,一张张湿漉漉的相纸被夹起,影像在药水中缓慢浮现。

第一张,是我们初到寨子时的合影,背景是阿昌公家斑驳的吊脚楼外墙。笑容僵硬,背景灰暗。没人说话。

第二张,刘志远画的吊脚楼速写。画面本身并无异常。

第三张,是前天傍晚,我们五个在寨子后面那片长满青苔的废弃晒谷场上拍的合影。张涛故作轻松地搂着我和王海的肩膀,林薇站在最边上,刘志远按下了快门。

当这张照片的影像在药水中彻底清晰时,王海手里的夹子“哐当”一声掉进了搪瓷盘里。他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踉跄着后退,撞翻了身后的凳子,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

所有人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

照片上,我们五个人僵硬地挤在一起。背景是废弃晒谷场边缘那片幽暗的树林。而在照片的最右边,那几棵歪脖子老树投下的浓重阴影里,赫然多出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一个穿着浅色、碎花连衣裙的少女身影!

她侧着身,似乎正要隐入树林深处,只留下一个极其模糊的轮廓。裙子的样式很旧,像是几十年前的款式。看不清脸,只有一个朦胧的、似乎带着某种哀伤的侧影。她就那样突兀地、无声无息地“站”在我们的合影里,像一个来自过去的幽灵,冰冷地嵌入了属于我们的时空。

“啊——!”林薇发出一声短促到极致的尖叫,随即死死捂住自己的嘴,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眼睛瞪得几乎裂开。

“是她……”刘志远死死盯着照片上那个模糊的碎花裙身影,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那晚……林薇梦游……喊的‘姐姐’……”

恐惧终于有了具体的形象,一个穿着碎花裙的、来自过去的影子。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油脂,煤油灯的光晕在每个人惨白的脸上跳跃,投下扭曲抖动的阴影。王海瘫坐在地上,对着水盆里自己依旧在渗出淤泥的双手,发出压抑的、绝望的呜咽。张涛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柱子上,木屑飞溅,指关节瞬间见了血,他却浑然不觉,只是神经质地重复着:“假的!都是假的!是显影出问题了!”

窗外,一道惨白的闪电骤然撕裂了铅灰色的天幕,几秒钟后,沉闷的雷声如同巨大的石碾,从群山深处轰隆隆滚过,震得脚下的楼板都在微微颤抖。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屋顶的瓦片上,声音由疏到密,顷刻间连成一片震耳欲聋的轰鸣。暴雨,终于以倾盆之势封锁了雷公寨与外界的唯一通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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