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灵抬眸,眼神清亮:“这本书讲的是‘道’。”她顿了顿,轻声念出开篇:“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萧玦眉头微蹙:“能说出来的‘道’,就不是永恒的道?能命名的‘名’,就不是永恒的名?这话听起来有些玄乎。”
“确实玄奥。”云清灵笑了笑,解释道,“就像这天地万物,本源是混沌无名的,等有了名称,才有了万物的区分。就像我们现在坐的暖炕,它本是泥土砖石,我们叫它‘暖炕’,它才成了取暖的器具。可‘暖炕’这个名字,只是它的表象,不是它的本质。”
她继续念道:“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无欲能观其妙,有欲能观其徼?”萧玦琢磨着这句话,忽然想起自己在朝堂的日子,处处争权夺利,步步为营,看似掌控一切,却从未有过片刻安宁。而在这里,他放下了所有欲望,只想着养伤、吃饭、睡觉,反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你的意思是,无欲和有欲,都是‘道’的一部分?”
“嗯。”云清灵点头,“就像你我现在的生活,我想过冬暖和,是‘有欲’;你想安心养伤,也是‘有欲’。可我们没有去争什么,只是顺其自然做自己该做的事,这便是‘无欲’的心境。这两者看似矛盾,实则同源,都是‘道’的体现。”
萧玦沉默了。他想起自己的处境,想起朝堂的纷争,想起追杀他的人,心里忽然通透了许多。或许,他一直以来执着的权力争斗,不过是表象,真正的安宁,从来都不是争来的。
云清灵见他若有所思,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是默默喝着茶。油灯的光晕在两人之间流转,暖炕的温度包裹着彼此,气氛宁静而祥和。
夜深了,云清灵抵挡不住睡意,靠在墙上渐渐睡着了。她的头微微歪着,呼吸均匀,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淡淡的阴影,看起来格外安静。
萧玦看着她熟睡的脸庞,眼神温柔。他轻轻起身,给她盖好薄被,刚想坐下,就感觉到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窗外。
他眼底的温柔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凌厉。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悄无声息地走出屋门。
屋外雪光皎洁,黑影单膝跪地,声音低沉而恭敬:“主子。”
是暗卫萧一。
“起来说。”萧玦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萧一站起身,递上一个密封的竹筒:“主子交代的事情,属下已经查清。”
萧玦接过竹筒,打开一看,里面是几张纸条,上面写着云清灵的过往。
“云清灵在青竹村生活了十几年,幼时性格怯懦,十三四岁时生了一场大病,昏迷了两天一夜才醒过来。”萧一低声汇报,“醒来后性情大变,不再怯懦。后来村里的王虎仗着身强体壮,想抢占他的田地,被他用计教训了一顿,从此村里人都不敢再欺负他。”
萧玦挑眉,难怪这小骗子看似清秀,骨子里却有一股韧劲,原来是这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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