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在前方分叉,车队没有开往市中心,而是转向了通往城郊水云间别墅区的高架路。
在高速出口的匝道旁,市分局局长已经带着几个心腹守了快一个小时。
终于,那列熟悉的黑色车队闪烁着灯光,出现在视野里。局长猛地站直,一把抓起对讲机,声音因为紧张和兴奋有些发干:
“各岗位注意!车队已下高速,重复,车队已下高速!目标水云间!所有沿途岗位保持最高警戒级别,确保全程畅通、绝对安全!”
对讲机里传来一连串短促有力的“收到”。局长长长舒了口气,抹了把额头,这才发觉自己手心都是汗。护送一国元首回“家”,这差事半点马虎不得。
当车队缓缓驶入水云间别墅区那道气派的大门时,整个小区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平日傍晚该有的遛狗声、孩子的玩闹声,此刻都消失了。
许多住户早已得到物业含蓄的提醒,此刻都站在自家窗帘后面,或站在阳台上偷偷往外张望。
“真的回来了……”有人低声喃喃。
谁能想到呢?这个以安静、私密着称的高档别墅区,竟然出了一位货真价实的外国元首!
震惊过后,是一种复杂的“与有荣焉”,看,咱们小区卧虎藏龙!但紧接着,是一种更清晰的距离感。那不再是邻居,那是云端上的人物了。
像胡石峥这样的老邻居,感触最深。他站在自家二楼的露台上,手里端着杯早就凉了的茶,远远望着林风那栋被明哨暗哨围得铁桶一般的别墅。
灯光下,偶尔能看到安保人员的身影无声移动。过去还能串个门,聊几句,现在连只野猫恐怕都甭想溜进去。
他摇摇头,苦笑一下,心里说不出是羡慕还是怅然,转身回了屋。
别墅内,却是另一番天地。
这里的热闹几乎要掀翻屋顶。
所有在江南的、以及这次随行的夫人们,还有能接来的孩子们,早就聚齐了。巨大的客厅里灯火通明,暖气开得足,洋溢着食物和鲜花的香气。
李芷若抱着咿咿呀呀的小儿子书哲,轻声哼着歌;曹兰搂着已经会笑的长女书畅,逗着她玩;萧瑶接着母亲残月坐在沙发上,低声说着话;宋依依、白霜、俞小满……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轻松的笑。再加上从科洛亚远道而来的近卫宁子、艾米莉·拉努、基拉·萨拉拉,以及夏小雨、张若琳、郝梦郝想姐妹,偌大的空间被欢声笑语和孩子们跑来跑去的嬉闹声填得满满当当。
近卫宁子、艾米莉和基拉都是第一次踏足林风在炎国的这个家。三个女人不约而同地悄悄打量着四周。
她们试图从这些装饰、物品的细节里,拼凑出林风在遇见她们之前,那段她们未曾参与的人生轨迹。
这种感觉很奇妙,有点忐忑,又充满了温情,像是终于拿到了钥匙,走进了传说中那个故事的起点。
林风被围在客厅中央最大的沙发里。他早就脱了外套,左右手各抱着一个孩子。豆豆兴奋地趴在他背上,小手搂着他的脖子。
夫人们围着他,这个递上一片削好的苹果,那个端来一杯温度刚好的水。白雪笑吟吟地指挥着保姆把更多水果点心拿过来。
“累坏了吧?今天站了那么久。”李芷若把儿子交给保姆,坐到他身边,自然地帮他按了按肩膀。
“看见你们,就不累了。”林风任由自己沉溺在这片温暖的嘈杂里,脸上的笑容是彻底放松后的慵懒。
首相的威仪、谈判桌上的锋芒、镜头前的沉稳,此刻全部卸下。在这里,他只是丈夫,是爸爸,是这片小小宇宙的中心,心甘情愿被这份甜蜜的吵闹淹没。
孩子们在腿边钻来钻去,女人们的笑语在耳边萦绕,空气里满是家的气息。这短暂而珍贵的喧嚣,是对外奔波最好的慰藉。
夜深了,孩子们陆续被保姆带去睡觉,兴奋了大半天的大人们也渐露倦容。别墅一层的灯光次第熄灭,只剩下几盏温暖的夜灯。
而林风将开启另一场需要全身心投入的战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