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端屏幕的金色徽章还在闪烁，吴佩云指尖悬在关闭直播的按钮上，没按下去。她盯着那行“全网热度top1”的提示，像看一个烫手的奖状。
外面风声卷着碎冰拍门，屋里只有番茄藤蔓缓慢舒展的细微响动。
她刚把最后一颗熟透的果实摘进竹筐，门就被猛地撞开。
“吴姐！我搞到农业学院的营养剂配方了！”
林小满一头扎进来，自拍杆卡在门框上差点折断。她双马尾炸成鸟窝，t恤前襟沾着半干的番茄汁，脸颊通红，像是从黑市一路狂奔过来的。
吴佩云手一紧，玉镯微热，意识瞬间扫过空间——灵泉池面涟漪未起，仓库安全，防御机制待命。
她没说话，眼神冷得能冻住藤蔓。
林小满也察觉到了，声音突然低下来：“你……你在防我？”
“你知道刚才谁在盯我？”吴佩云终于开口，声音不高，“有人用医疗级协议扫描我的信号，你这时候闯进来，手里还拿着‘农业学院’的东西？”
林小满愣住，低头看了看自己攥得发皱的纸页，手指抖了一下。
“我知道你不信。”她嗓音忽然哑了，“可我和你一样，是孤儿。”
她抬手摘下帽子，露出额角一道浅疤，像小时候摔过玻璃留下的。
“爸妈死于基因病筛查，那时候我还小，他们说不合格的家庭不能留后代。”她笑了一下，比哭难看，“我在福利院背植物学手册活下来的，一页换一顿饭。”
她说完，把那张纸塞进操作台缝隙，动作轻得像怕吵醒什么。
“这是我偷抄的，他们根本不给平民用。但我看到你种的菜……真的能活，我就想……能不能帮你调个更稳的配方？”
屋里静了几秒。
弹幕早就炸了：【等等这是真事？】【小满别哭】【姐姐抱抱】
吴佩云没看屏幕，她盯着林小满的眼眶——红得厉害，眼泪在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
她忽然转身，从空间取出搪瓷杯，倒出一滴灵泉，指尖蘸了，轻轻抹过林小满脸颊。
水珠渗进皮肤的瞬间，林小满整个人一颤，像是被电流穿过。
不是痛，是暖。
从眼角开始，一路化开，像冬天冻僵的手突然泡进温水里，连心口都松了。
她终于哭了，一声没吭，眼泪哗地往下掉。
吴佩云没劝，只是又抹了一滴，这次擦在她另一侧脸。
“从今天起，”她说，“我的菜分你一半。”
林小满抬头，鼻尖通红：“你说真的？”
“我种的地，我说了算。”吴佩云把杯子放回桌上，“你要敢拿去卖钱，我就让你天天吃生土豆。”
林小满破涕为笑，扑上来抱住她，力气大得差点把她带倒。
弹幕集体静默三秒，然后刷屏：【抱紧彼此】【你们都不是一个人】【这波是双向救赎】
藤蔓轻轻晃了晃，一颗新芽从老茎旁钻出，绿得发亮。
吴佩云轻轻拍了拍林小满的背，没再说话。她把那张配方抽出来，指尖一动，纸页消失在空间仓库里。
“明天教你种抗病青菜。”她说，“先从最皮实的开始。”
林小满抽抽鼻子，点点头，松开手时还不忘顺走一颗小番茄塞嘴里。
“唔……甜过初恋。”她含糊地说。
吴佩云翻了个白眼：“你有初恋？”
“没有，但听说很甜。”林小满嘿嘿笑，随手把自拍杆靠墙，屏幕还亮着，定格在两人相拥的画面。
吴佩云看了眼终端，直播还在运行，观看人数稳定在九万八，评论区已经从“求配方”变成“求收留”。
她没关镜头，只把角度调低了些，让玫瑰盆栽重新入画。
藤蔓缠着支架，叶片油亮，像是被雨水洗过。
林小满蜷进角落的小沙发，捧着吴佩云给的温热红薯，眼皮开始打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