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笑：“他还真敢写。”
吴佩云没说话，但她往前走了一步，站到了谢昭旁边。
琴声又响起来了。
这次是从基地深处传来的，依旧还是《致爱丽丝》，但节奏变了，慢了一拍，像是故意拖着听的人走。
谢昭立刻把检测仪调到声纹分析模式。屏幕一闪，波形图跳出来——
“不对。”他皱眉，“这不是录音。”
“是实时播放。”
吴佩云抬头，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那边有一架黑色钢琴，摆在高台之上，没人弹，琴盖却是开着的。
可琴键在动。
一个个往下陷，像是有看不见的手在按。
谢昭盯着那架琴，忽然想起什么，翻出昨天的监控片段。画面里，沈临在b3层发现的那台钢琴，内部藏有“记忆提取剂·序列07”。
而此刻，检测仪显示的音频特征，和那段提取剂的分子共振频率，完全一致。
“他在用她的记忆当钥匙。”谢昭低声说，“这琴声……是启动程序的密码。”
吴佩云终于开口：“所以他不需要抓我，只要让我听见，就能唤醒这些‘我’？”
谢昭点头：“不止是唤醒。他在重建你的存在，用声波模拟你的生命场，让这些克隆体以为——真正的‘原版’回来了。”
他顿了顿，看向编号001的舱体：“第一个，已经开始反应了。”
那舱体内的液体正缓缓变色，从蓝转粉，心跳监测线跳出第一个微弱信号。
滴。
滴。
滴。
规律得像是在回应琴声。
谢昭把染血的检测仪往口袋一塞，拉住吴佩云的手腕：“我们得切断声源。”
“可琴没人弹。”吴佩云盯着那架自动演奏的钢琴，“它是活的？”
“不。”谢昭冷笑，“是死人在操控。”
他往前走了一步，忽然停住。
因为他看见，钢琴上方的墙上，浮现出一行字，像是投影，又像是直接刻在空气里：
**“你种下的每一颗种子，都在替我复活。”**
吴佩云瞳孔一缩。
谢昭没再犹豫，抬脚就往高台走。
可就在他踏出第三步时，脚下地面突然下沉半寸。
他反应极快，立刻后撤，但已经晚了。
整个基地的灯光猛地一暗，所有克隆舱同步亮起红光，液体开始沸腾。
那架钢琴的琴键，越弹越快。
谢昭一把将吴佩云拽到背后，右手死死按住检测仪。
吴佩云感觉到手镯震得更厉害了，灵泉池底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她没动，只是轻轻说了句：“谢昭。”
“嗯？”
“如果这里面的‘我’都醒了……”
她抬头，目光扫过那一排排玻璃舱。
“哪个才算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