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话，只是把外套拉紧了些，挡住斜扫进来的风雨。
沈临瞥了一眼，嗤笑：“哟，数据狂魔也会当伞？不怕你那精密体温监测系统报错？”
谢昭淡淡扫他一眼，“你的心跳刚才飙到132，建议闭嘴省电。”
“你——”
“别吵。”吴佩云夹在中间，一手按住一个，“再吵就把你们俩种进空间当肥料。”
话音未落，陆承突然动了。他艰难撑起身子，手臂一伸，把她往沈临那边轻轻一推。
“别冻着……她。”
说完，他又倒了下去，但嘴角翘了下，像是终于把什么重物放下了。
沈临接了个空，胳膊僵在半空，最后还是把人揽进了怀里。他的白大褂湿透了，但体温还在，一点一点传给她。
“喂。”他低头看她，“你说你这空间，能不能种点暖宝宝？我这怀抱可是限时免费。”
“想得美。”她缩在他怀里，嘀咕，“下次收费按分钟算，外加精神损失费。”
“行啊。”他轻笑，“反正我退休了，专接你这单。”
雨还在下，但废墟里渐渐有了点人气。
南瓜藤蜷在角落，叶片收拢，像睡着了。那只发光的南瓜静静躺在她脚边，顶端的新芽长高了一截，嫩绿得能掐出水。
谢昭靠着舰体站着，外套只剩一边肩膀露在外面。他看着他们俩，没动，也没说话。
沈临忽然抬头，“谢昭。”
“嗯。”
“你那实验室，以后能不能别二十四小时盯着我老婆种菜？”
吴佩云猛地抬头，“谁是你老婆！”
沈临挑眉，“哦，那未来式？准老婆？”
“去你的！”她抬腿踹他，结果牵动腰伤，哎哟一声栽回他怀里。
谢昭在雨中轻咳一声，“监控已关闭。但草莓生长数据……仍需定期采集。”
“你还惦记我那几颗草莓？”吴佩云瞪眼，“上次偷拍慢镜头的事还没跟你算账！”
“那是科研记录。”他一本正经，“非个人收藏。”
“少来！”她还想骂，忽然感觉手腕一热。
玉镯裂痕处，金光缓缓流转，像被风吹亮的烛火。土壤翻动的声音在意识里响起，空间里的番茄开了花，辣椒苗窜高一截，灵泉池面荡起涟漪。
她闭了闭眼。
活过来了。
不是她一个人，是整个空间，都在呼吸。
沈临察觉她异样，低头看她手腕，“怎么了？”
“没事。”她睁开眼，笑出声，“就是觉得……我这辣椒，可能真得种一辈子了。”
“乐意之至。”他搂紧她一点，“记得多放盐，我口味重。”
谢昭站在雨里，忽然说：“明天，我想试试种南瓜。”
陆承闭着眼，嘟囔一句：“留一块地……给我种玫瑰。”
吴佩云靠在沈临肩上，听着三个人断断续续的声音，忽然觉得冷意退了，心口烫得厉害。
雨幕中，光幕低悬，废墟未动，但他们都没再提离开。
直到远处传来一阵嗡鸣，像是引擎启动。
沈临皱眉，想抬头，却被吴佩云按住。
“别动。”她盯着天空，“来的是补给舰，编号‘临渊-7’。”
“你怎么知道？”
她晃了晃手腕，玉镯轻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