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完全隐匿的这段时间里，林启对自身最直观的感受，既不是希望号的建造进度，也不是知识储备的增加，而是精神力的悄然变化。这种变化像春天里悄悄发芽的草木，起初不显眼，却在日复一日的积累中变得越来越清晰。
最初接触并使用熵核时，哪怕只是修复一个小小的机械零件，结束后他也会浑身发软，脑袋里像塞了团棉花，晕得连站都站不稳，必须靠在椅子上闭目休息半个多小时才能缓过来。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尤其是最近这段日子，为了推进希望号的建造，他需要高强度、高频率地调用熵核——一会儿要优化飞船的线路布局，一会儿要融合不同系统的接口，一会儿又要修复老化的元件。就在这一次次的使用中，他渐渐发现了不同：精神力消耗后的恢复速度变快了，能连续进行的操作次数变多了，甚至面对更复杂的任务，也不像以前那样望而生畏。
最明显的例子发生在昨天。当时他需要将一套全新的生命维持系统管路，与希望号的主控计算机进行连接。这套管路光是接口就有十几个，每个接口的规格、材质都不一样，有的需要耐高温，有的需要强密封性，连接方式更是复杂，必须靠熵核的能量场进行精细适配，才能确保管路与计算机之间的信号和能量传输顺畅。
要是放在以前，面对这样的任务，林启肯定会把它拆分成好几次来做——先处理几个简单的接口，休息一阵再处理复杂的，前前后后至少要花上一两天。
但这一次，他深吸一口气，将所有杂念都摒除在外，集中全部精神向熵核传递指令。随着银色光雾笼罩住管路和接口，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能量在每个接口处流动、调整、融合。
整个过程持续了将近半小时，当最后一个接口的光芒稳定下来，不再闪烁时，林启才猛地回过神。那一刻，强烈的疲惫感像潮水一样涌来，大脑像是被掏空了一样嗡嗡作响，眼前阵阵发黑，连看东西都有些模糊。
但他没有像以前那样直接虚脱倒地，而是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了旁边的工作台，撑住了身体。他弯着腰，大口大口地剧烈喘息，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很快就浸透了后背的衣服，贴在皮肤上又凉又黏。
但即便如此，他的意识依旧保持着清醒，没有陷入以前那种混沌的状态。更让他惊喜的是，这种精神透支感虽然强烈，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解。
他靠在工作台边休息了大约一个小时，再抬头时，眼前的模糊感已经消失，大脑的沉重感也减轻了大半，甚至有精力去检查刚才连接好的管路，准备开始下一项不太复杂的整理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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