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师父喊名字
师父那句“蚀骨香”和“我的徒弟”像两块烧红的铁，狠狠烙在石头心上。蚀骨香？是说这暖毒？可它明明吊住了师父的命！师父浑浊眼睛里的痛楚沉得压人，死死钉在石头那条断臂上。
石头喉咙发紧，想说点什么，师父的目光却猛地从他断臂移开！师父那双覆着灰翳的眼睛骤然瞪大！瞳孔在浑浊后面疯狂收缩！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直刺灵魂的东西！深重的疲惫和挣扎瞬间被一种山崩海啸般的惊骇碾碎！
“呃——啊——！”
一声凄厉得不似人声的惨叫猛地从师父喉咙里撕裂出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惨烈！师父整个人像被无形的巨锤砸中，身体猛地向上弹起，又重重摔回地面！脖颈的青筋暴突得几乎要炸开！他双手死死抱住自己的头，十指深深抠进头发里，指关节扭曲发白，仿佛要把自己的头颅生生捏碎！
“不……不——！”师父嘶哑地咆哮，声音带着血沫子和灵魂被撕碎的绝望，“……师父……师父——！”
石头吓懵了！他抵着石缝的指尖瞬间冰凉！师父怎么了？！蚀骨香有问题？！他下意识想缩回手，可师父身体剧烈的痉挛和那撕心裂肺的惨叫让他僵住了！他惊恐地看着师父抱着头在地上疯狂地翻滚、撞击！后背撞在冰冷的岩石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却像感觉不到疼，只有无边无际的痛苦和恐惧在吞噬他。
“师……师父！”石头嘶哑地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想扑过去按住师父，断臂的剧痛和身体的虚弱让他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师父在剧痛和混乱中疯狂挣扎。
师父心口那片刚刚才稳定下来的微光，此刻如同被狂风暴雨蹂躏的烛火，疯狂地明灭闪烁，光芒急剧黯淡！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熄灭！一股比之前更狂暴、更绝望的混乱气息，如同实质的冰风暴，从师父蜷缩翻滚的身体里爆发出来，席卷了整个冰冷潮湿的山洞！
“杀……杀……”师父喉咙里滚出破碎的音节，抱着头的手指抠得更狠，指甲缝里渗出血丝，“……凌霄……子……！”
最后三个字，几乎是拼尽了残存的所有力气，从牙齿缝里带着滔天的恨意和无法形容的恐惧，硬生生挤了出来！
凌霄子？！
这个名字像一道带着血腥味的炸雷，狠狠劈在石头混沌的脑海里！他从未听师父提过这个名字！可师父喊出这名字时的绝望和恨意，浓烈得让他浑身发冷！师父抱着头翻滚的痛苦模样，心口那即将熄灭的微光……都和这个名字死死绑在了一起！
“师父！凌霄子是谁？！”石头再也忍不住，嘶声吼了出来。巨大的恐惧和一种不祥的预感攥紧了他的心脏。蚀骨香……凌霄子……师父的伤……断臂……这一切混乱的碎片，似乎被这个名字猛地串了起来，指向一个深不见底的、让他遍体生寒的真相！
师父似乎根本没听见石头的嘶吼。他蜷缩的身体猛地一僵，抱着头的双手无力地滑落下来，摊在冰冷的地面上，手指还在神经质地抽搐。喉咙里只剩下嗬嗬的、破风箱般的抽气声。心口那点微光，在刚才剧烈的明灭后，只剩下针尖大的一点，微弱得仿佛随时会融入黑暗。师父的眼睛半睁着，瞳孔涣散，灰翳浓重，彻底失去了焦距，只剩下无边无际的、被巨大痛苦碾碎后的空洞和死寂。
山洞里只剩下石头自己粗重恐惧的喘息，和师父那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濒死的抽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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