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杀！

凤鸣殿外的后花园里，厮杀声依旧震天动地，每一次刀剑碰撞都像是敲在皇帝的心上，让他脸色愈发难看。他死死盯着台下的混战，眼中满是焦灼与不安，原本的威严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难以掩饰的慌乱。

御前侍卫们依旧在拼死抵抗，他们的武功依旧高强，每一刀劈砍都直指要害，可人数的悬殊如同无法逾越的鸿沟，让他们的处境越来越艰难。原本二十人的队伍，此刻已经倒下了大半，只剩下寥寥数人还在苦苦支撑，身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伤口，鲜血浸透了黑色劲装，动作也变得愈发迟缓。反观平南郡王策反的御林军，虽然也有伤亡，却依旧气势如虹，一波波的进攻如同潮水般涌来，不给御前侍卫任何喘息的机会。

“援军呢？朕的援军怎么还没来！”皇帝在心中疯狂嘶吼，冷汗顺着额角滚落，浸湿了龙袍的领口。开战之初，御前侍卫统领便发出了独属的求救响箭，按照青鸾宫外围驻军的距离，无论如何，援军也该早就抵达了。可如今，后花园外依旧只有厮杀声，连一丝援军的动静都没有，这让他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海中飞速思索着各种可能。要么，是青鸾宫的所有御林军和御前侍卫都已经叛变，彻底倒向了平南郡王，所以无人前来救援；要么，就是平南郡王早有预谋，在通往后花园的路上设下了埋伏，阻止了前来救援的士兵。无论哪种原因，对他而言，都是灭顶之灾。此刻后花园内的局势，早已对他极为不利，若是再等不到援军，用不了多久，最后的御前侍卫也会全军覆没，到时候，他便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任人宰割。

平南郡王秦浩月站在回廊上，神色淡然地看着眼前的混战，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目光扫过殿内瑟瑟发抖的官员们，最终落在了角落里的齐王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缓缓走下回廊，从地上捡起一把散落的长刀，刀身还沾着未干的血迹，散发着冰冷的杀气。

秦浩月握着长刀，一步步走向齐王所在的席位。齐王父子正缩在桌后，满脸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见平南郡王朝着自己走来，顿时吓得浑身一颤，脸色变得惨白。秦浩月走到齐王的桌子前，手腕一翻，将长刀“哐当”一声丢在桌面上，刀身与桌面碰撞的声响在混乱的厮杀声中格外刺耳。

“八哥，我们兄弟一场，今日我便实话告诉你。”秦浩月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现在，谢六就在外面，替我阻挡皇帝的援军。我的两万平南军，也已经在赶来的路上，用不了多久便会抵达青鸾宫。”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齐王惊恐的脸庞，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的试探：“当然，世事无常，也存在两种可能。一种是谢六挡不住源源不断的援军，在我的平南军到达之前，我便被皇帝的人马拿下，伏法认罪；另一种，则是谢六成功挡住援军，等到我的平南军一到，这大懿的江山，便会易主，我这场反，也就真的造成功了。”

齐王浑身一僵，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秦承煜坐在不远处，听到平南郡王的话，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悄悄竖起了耳朵，想要听清楚更多的信息。

秦浩月看着齐王慌乱的模样，继续说道：“八哥，你应该很清楚，齐王府这些年树敌众多，尤其是谢六之事，早已让皇帝对你心生猜忌。今日之事，你已然身处局中，想要独善其身，保住齐王府上下的性命，却不做任何选择，是根本不可能的。”他抬手，指了指桌面上的长刀，语气变得愈发凝重：“现在，做出你的选择吧。是站在我这边，赌一把未来，还是继续效忠那个冷血无情的皇兄，等着被他清算。”

说完，秦浩月不再看齐王一眼，也不在意他的回答，转身便朝着不远处脸色苍白的秦承煜走去。他知道，齐王生性多疑，必然会在心中反复权衡，给他一点时间，他自然会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选择。

齐王坐在座位上，浑身冰冷，手心全是冷汗。他与身旁的齐王世子秦潇文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充满了震惊与惊恐，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抉择。站在平南郡王这边，若是成功了，齐王府或许能得以保全，甚至更进一步；可若是失败了，便是诛连九族的滔天大罪。继续效忠皇帝，可皇帝向来多疑，今日之事过后，无论结果如何，皇帝都绝不会再信任他，齐王府迟早还是会落得悲惨的下场。两种选择，都充满了未知与风险，让他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与恐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