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流星吗?”他对着空寂的车库喃喃自语,声音带着长时间熬夜后的沙哑与干涩,微弱得几乎被自己心跳的声音淹没。他用力眨了眨干涩发疼、布满血丝的眼睛,又抬手用力揉搓了几下太阳穴,试图驱散那因长时间注视屏幕而产生的酸胀和模糊,也试图驱散眼前这令人心悸的幻象。“或者……是哪个大国在搞什么我们无从得知的秘密航天实验?一次……饱和式的武器测试?”他努力地、几乎是强迫性地,用自己所能理解的、极其有限的认知框架,去为这绝对异常的恐怖天象,寻找一个看似“合理”的、能够自我安慰的解释。
深深的疲惫,此刻像一层厚厚的、吸饱了水的棉被,不仅包裹了他的身体,更包裹了他所有的感知和思维活性。连续几个小时保持极限状态的高度集中,与“婉”在技术迷宫中反复搏杀,已经将他的精神储备消耗殆尽,如同被挤干最后一滴水的海绵。此刻,他的大脑cpu因为过热和过载,本能地拒绝处理更多复杂、尤其是充满了未知威胁和巨大不确定性的信息。它更倾向于启动自我保护机制,将这一切惊悚的景象,归咎于一系列更容易接受的“错误”——是视觉暂留效应 bined with 光线折射产生的叠加幻象?是自己过度疲劳、神经衰弱后产生的、不真切的臆想和幻觉?甚至,只是某个大型投影秀打在了云层上?
他猛地甩了甩头,仿佛这样就能把那份如同附骨之疽般的不安和恐惧,从嗡嗡作响的脑海里彻底甩出去。他刻意地不再看向那片依旧被诡异光痕时不时照亮的窗户,而是带着一种近乎决绝的姿态,伸手,有些用力地、几乎是泄愤般地按下了电脑主机的电源键。
“嗒。”
一声轻响,机器的低沉嗡鸣声戛然而止,屏幕的光芒彻底熄灭,融入周围的黑暗。
车库内,最后一点属于文明世界的人造光源消失了。空间里只剩下窗外那短暂地、疯狂地照亮了半个夜空后正迅速复归沉寂的、诡异的“流星雨”残留在视网膜上的灼热光斑,以及那份被理性强行压抑下去、却如同种子般已在心底悄然扎根的、微小而冰冷的疑虑。
他深吸了一口带着机油和金属味道的、熟悉的空气,用力推开了那扇沉重的木门,头也不回地走入外面更加沉寂、却似乎隐藏着未知波涛的夜色之中。将那场照亮了半个夜空、宛如毁灭序曲般奏响的异常天象,简单地、侥幸地、也是刻意地,归结于一个极度疲惫夜晚的感官错觉和一场与自己无关的遥远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