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走上前一步，她的眼神比将军温和许多，带着鼓励，也带着科学家的严谨。她将一套折叠整齐的、带有下士军衔标志的作战服，以及一个薄薄的、闪烁着信号灯的金属腕带，递给了林凡。
“林凡下士，这是你的新身份标识和生命体征监测腕带。它将24小时不间断地收集你的生理数据，尤其是神经活动指标，帮助我们更好地理解和支持你。”她的声音柔和却坚定，“从明天开始，你将进入一个全新的训练阶段。训练将由我主导设计，结合陈山河司令的战术要求和李振国将军的安全规范。它会非常艰苦，甚至……危险。但我们会全程监控，确保在安全边界内，最大程度地激发你的潜力。”
林凡接过作战服和腕带。作战服的布料手感熟悉而陌生，那崭新的下士肩章沉甸甸的。而那个冰冷的金属腕带，在扣上手腕的那一刻，发出轻微的“咔哒”声，仿佛一个无形的枷锁，也像一个生命的保障。
“谢谢苏博士。”林凡低声道。
赵罡将军最后说道：“林凡下士，基地，乃至更多的人，将希望寄托于你和初号机。不要辜负这份期望，更不要辜负你自己。你的道路注定与众不同，充满荆棘。但记住，你是一名士兵，你的职责是战斗，是胜利。现在，你获得了战斗的资格。如何运用它，取决于你未来的表现。”
说完，赵罡将军再次深深地看了林凡一眼，那眼神中蕴含着无比复杂的情绪——期待、警告、托付，以及一丝深藏的不确定。然后，他转身，迈着沉稳的步伐离开了房间。
苏婉留了下来，她看着林凡，轻声说：“这是一个开始，林凡。一个艰难的开始，但总好过没有开始。好好休息，明天早上六点，我会派人来接你去第一训练区。”
宿舍里再次只剩下林凡一人。夕阳已经完全沉下，房间内一片昏暗。他站在原地，许久没有动弹。手指摩挲着作战服上粗糙的布料，感受着手腕上监测仪冰冷的触感。
“预备役……下士……烛龙计划……”
他喃喃自语。
没有欢呼，没有激动，只有一种巨大的、沉甸甸的责任感压上肩头，以及一种前途未卜的茫然。他被接纳了，但是以一种“破格”的方式，被贴上了“特殊”、“待观察”、“高风险高收益”的标签。
他换上了那套带有下士军衔的作战服。对着房间里唯一一块模糊的金属反光面，他看着镜中那个身影。依旧是那张年轻的脸，但眼神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那不再是单纯的新兵的好奇与紧张，而是多了一丝被命运选中、被迫快速成长的沉重与决绝。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告别了普通士兵的身份，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独木桥。桥的一端，可能是拯救世界的荣耀；另一端，则是自我毁灭的深渊。
而他能做的，就是在这条桥上，竭尽全力，向前走。
夜晚，林凡躺在冰冷的床铺上，手腕上的监测仪发出微弱的、规律的光芒，如同黑暗中注视着他的眼睛。他闭上眼睛，不再去抗拒大脑中那持续的“嗡鸣”，而是尝试着去感受它，去理解它，如同赵罡将军所要求的——控制。
明天，训练即将开始。属于“烛龙”林凡的道路，正式铺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