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也停住了。
因为那声龙吟。黑金古刀的真正形态被激活,阴邪之气外放,压制了他们的控制系统。
我落下时,刀光扫过第一具死士的脖颈。
头颅飞出,身体没有爆炸,直接碎成块状的残骸。第二具想逃,我追上去,刀刃贯穿他的背部,将他钉在冻石上。第三具刚转身,我抽出刀,横向一斩,把他从中间劈开。
剩下的三个同时跃向空中,显然是想拉开距离引爆自己,用粉尘遮蔽视线逃跑。
我站着没动。
刀尖垂地,血珠顺着刃口滑落,在雪上烧出一个个小洞。
等他们跳到最高点,我抬起刀,指向天空。
刀身蓝光暴涨。
三具尸体在空中同时僵直,面具内发出短促的哀鸣。接着,像是内部的核心被切断,他们还没有爆炸就直接散架,残肢坠落雪地,化作碎屑。
雪地恢复了安静。
我收回刀,插回鞘中。刀柄上的血已经干了,摸上去有些涩。我用袖子擦了擦,没有完全擦干净。
河床上到处都是残骸。有的化成了粉末,有的还保持着人形。我走过去,在其中一具尸体的怀里找到另一块人皮残片。拼起来看,是族地祠堂的地下结构图,标注了几处密道的入口。
我把残片收进布囊,和之前的放在一起。
抬头看向前方。
百步之外,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一个“张”字。那是族地的边界。再过去就是祠堂区域,老人们说那里晚上不能进,因为祖先的灵魂会在子时巡夜。
我没有立刻过去。
站在原地,把手伸进裤袋,摸了摸那块带血的雪。它还在,没有融化。麒麟血一直在记录这些事,但我不能确定是谁在背后推动这一切。
张怀仁为什么会有族纹玉牌?那个跪着的人是谁?族祠东墙藏着什么?
我想起刚才发丘指看到的画面。铜镜裂了,但里面映出两个人影。一个站着,一个跪着。跪着的那个背影很像我。
风又起来了。
我拉高冲锋衣的领子,挡住半边脸。然后迈步往前走。
石碑越来越近。
走到碑前时,我停下,伸手摸了摸上面的刻痕。字迹很深,是手工凿刻的,不是机器刻的。这种碑三十年前立过一批,后来大部分被毁了。
我正要绕过去,忽然感觉到脚下有震动。
不是地震,是某种东西在地下移动。很轻微,但持续不断。
我把耳朵贴在石碑底部。
听到声音了。
像是铁链拖地的声音,还有水滴落的回响。更深的地方,传来低沉的钟声,一下,又一下,节奏很慢。
这声音不该存在。
族地的钟早在十年前就停了。没有人敢再敲。
我直起身,看向祠堂的方向。
远处的屋顶隐约可见,黑乎乎的一片。没有灯光,也没有人影。
但我看见有一扇窗户开着。
那间屋子,是我小时候住过的静室。门窗本该锁死,没有人会去。
现在它开着,窗帘在风里轻轻晃动。
我握紧刀柄,往前走了几步。
离界碑还有五步远时,地上突然出现一行字。
是用树枝写的,歪歪扭扭:
你回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