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身,从腰间抽出黑金古刀。刀身冰凉,握在手里却轻飘飘的。我划开左手掌心,让血滴进四个凹槽。
血滴进去的瞬间,整座祭坛亮了。
不是光芒四射,是慢慢地、一层层地亮起来,像是沉睡的东西终于睁开了眼睛。那些铭文不再转动,而是固定在原位,组成一段完整的句子:
“门后非死地,乃更生之界。血脉可逆,时间可折。开门者不死,守门者当替。”
我读完这句话,喉咙发紧。
原来如此。
张起灵要的不是毁灭,也不是统治。他要的是重生。他想用自己的灵魂,替换掉“开门体”的意识,在门开启的那一刻成为新的主宰。而要做到这一点,必须有一个纯血守门人站在九门中枢,以血为引,打开通道。
我是那个引子。
但我不是容器。
我是开关。
我收回刀,擦掉掌心的血。现在不能毁掉这面镜子。一旦破坏枢纽,九门失衡,可能会提前引爆所有封印。到时候不只是长白山,整个北方都会塌陷。
我必须记住这里的每一个符号,每一行字。等将来找到其他八处遗址,就能反向切断连接。但现在,我只能让它继续运行。
我绕着祭坛走了一圈,用发丘指在每一段铭文上轻轻划过。指尖碰到那些字的时候,脑子里闪过一些画面——一座沙漠中的塔,一片海底的废墟,还有一间藏在雪山寺庙里的密室。每个地方都有一面类似的镜子,每面镜子都连着这一块。
这些地方我都得去。
我停下脚步,最后看了一眼铜镜。
镜面安静如初,九个光点仍在闪烁。中央的那个月亮,正对着我。
我知道张起灵已经在别的地方动手了。他能看到哪些节点被激活,哪些还在沉睡。他一定以为我只是误打误撞来到这里,还不知道自己是谁。
他错了。
我转身准备离开,右脚刚抬起——
祭坛突然震动。
比刚才强烈得多,像是地底有东西在撞击。我立刻单膝跪地,手撑地面,发现那些铭文开始变色,从暗红转成深紫。铜镜表面泛起波纹,九个光点同时闪动,节奏变了。
有人在远程触发某个节点。
不是随机的。
是测试。
他们在试这把锁能不能打开。
我猛地抬头看向铜镜。
镜面深处,隐约浮现出一只手的轮廓,正缓缓按向另一面镜子的表面。那只手戴着玉扳指,袖口绣着云雷纹。
是张起灵的手。
下一秒,镜中景象消失。
祭坛恢复平静。
但我掌心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