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本乡手里的听诊器“啪嗒”掉在地上，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千岁浑身的血液都像冻住了，她猛地抬头看向香克斯，脸色冷得吓人，声音一字一顿，带着压抑的怒火。
“香克斯，别逼我恨你。”
香克斯却没看她，只是弯腰捡起听诊器，递给本乡，语气依旧是公事公办的冷淡。
“千岁，没时间等了。放心，本乡的医术信得过，会帮你调理好身体的。”
“你的爱，还真是会趋利避害喵。”千岁忽然笑了，笑声里满是嘲讽。
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以前香克斯无条件偏袒她，是因为那时的她懦弱、好掌控，不会影响他的布局。
可现在呢？她觉醒了霸王色，还能解读历史正文，成了他眼里“不可控”的因素！
所以他急着让她生个孩子，急着用这种方式把她拴在身边，甚至不惜毁掉她可能已经存在别人的孩子。
她确实喜欢小孩，可这不代表她要为了所谓的“爱”，献祭自己的意愿，连肚子里的生命都要被他随意支配！
千岁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翡翠色的眼睛里满是冰冷的决绝。
‘我始终记得自己的名字，你定的规则都会被我打破’
本乡握着听诊器的手都在发颤，额角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滑，心里一个劲祈祷：千万别怀孕，千万别有孩子！
他一边给千岁做检查，一边偷偷观察两人的脸色。
千岁冷着一张脸，香克斯则站在一旁，指尖无意识地攥着披风边角，显然也没表面那么平静。
直到最后收起仪器，本乡才长长松了口气，声音都带着点劫后余生的轻快。
“船长，夫人身体很健康，没怀孕。”
这话一出，房间里的三个人都明显松了口气。
千岁紧绷的肩膀垮了些，香克斯眼底的凝重也淡了几分。
要是真查出怀孕，再按他刚才说的做，恐怕他和千岁之间就真的彻底完了。
本乡哪还敢多待，赶紧胡乱把东西塞进医药箱，扛起箱子就往门口跑，嘴里还含糊着：“那我先回去了，有事儿再叫我！”
话音没落，人就溜得没影了，生怕再留在这儿，不小心卷入两人的矛盾里。
千岁没理会跑远的本乡，抓起旁边的衣服快速套好，然后转过身，背对着香克斯，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刚才他那句“要是怀孕就打掉”，像根刺扎在她心里，怎么都拔不掉。
香克斯站在原地，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点沙哑。
“自从发现你是另一道灵魂，我就一直在暗中测试你，想知道你是不是伊姆的傀儡。”
他抬手捂着脸，指缝里透出的眼神满是后怕，“还好你不是，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这些日子的不安、后怕，在这一刻全涌了上来，让他连声音都有些发颤。
他怕千岁是敌人派来的棋子，怕自己一直珍视的人，其实是用来摧毁他的武器。
那种恐惧，比面对世界的最黑暗还要让他窒息。
可千岁没接话，也没回头安慰他。
她知道香克斯或许有自己的苦衷，可苦衷不能抵消他刚才的残忍。
道歉是他该做的，但原不原谅，是她的权利。
她靠在窗边，看着外面艾尔巴夫的夜色，心里清楚。
就算这次没真的伤到孩子，她和香克斯之间，也已经有了一道跨不过去的鸿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