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债，是约定，是契约。”
他将这角纸片轻轻放在奠基坑边缘，纸片在风中微微颤动，没有飘走，也不肯落地。
坑底的吸能材料突然泛起一圈涟漪，仿佛被什么无形之物触碰。
没有人注意到异常……除了林三酒！
随后，他取出伴随老陈大半生的锈铁册。封面在阳光下泛着暗红色光泽，仿佛承载了太多重量。
“林先生，等等！”一个穿着天机局制服的中年人快步走来，“根据《异常物品管理条例》，该物品必须经过安全检测......”
林三酒仿佛没有听见，只是缓缓将锈铁册放入坑中。
当册页接触土壤时——
坑底突然传来一声极轻的“咔嗒~”。
空气微微震颤，一缕银灰色的雾气从缝隙中升起，钻进林三酒眼里，转瞬即逝。
林三酒的左眼本能收缩，银雾在瞳孔深处流转了一圈，又悄然退去。
就在这时，坑边一圈波纹疾走，老陈的机械臂凭空出现。它的外壳布满划痕，几处关节明显是后来更换的，与原本的材质不太匹配。它发出经过调制的低沉男声，每个字都清晰地传遍全场：
认知锚点不是记忆——是牵挂！
林三酒抬头望向空中的机械臂，在那冰冷的金属外壳上，似乎看到了老陈的影子——不再是那个严格执行任务的判官，而是一个选择成为见证者的守护人。
“……是你吗？”他轻声问。
机械臂没有转动，也没有发声。
但三秒后，它缓缓抬起，指向林三酒，动作稳定，却带着某种熟悉的迟疑。
n-one立刻抓住机会，将直播镜头对准机械臂，疯狂的鼓动情绪：“大家看到了吗？这就是天机局隐瞒的真相！人工智能已经拥有了自主意识，它们......”
他的舌头伸出一半，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林三酒闭上了眼睛。
当他的眼睛再次睁开时，右眼变成黄金竖目，化作一头矫健的黑豹。
阳光下，黑色的皮毛泛着深蓝色的光泽，每一道肌肉的起伏都像在呼吸。左眼的纹路如同活过来一般，银灰色的光在其中蜿蜒流动，与皮肤下的旧伤交错。
它不低吼，不示威，只是静静地俯视着人群。
几秒后，纵身跃上残存的塔架，在扭曲的钢梁间几个起落，便登上了最高点。
风掀起它的毛发，也掀起了现场的惊呼。
n-one浑身颤抖，彻底疯了，他激动地嘶吼，快速调整镜头：“观众们，这就是证据！非人的形态，旧神的印记......”
突然，他直播画面中的林三酒左眼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与此同时，从微相层传来一道无形的波动，掠过整个城市，两股力量发生共振。
所有正在直播的屏幕：商场广告屏、手机、车载导航……全都闪了一下。
同一行字出现在每一个屏幕上：
『你还记得谁？』
那一瞬间，上千万观众，集体陷入了沉默。
时间，仿佛因此停顿三秒！
没人说话，没人动，都在思考同一个问题…
现场陷入短暂死寂。
接着有人开始流泪，喃喃念着亲人的名字。
也有人怒吼：“这是精神控制！必须抓起来！”
在奠基坑边，一枚青铜纽扣从碎石中滚出。它沿着斜坡缓缓滚动，最终停在焦爷脚边。纽扣表面布满了细密的裂纹，仿佛刚刚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焦爷弯腰拾起纽扣，在手中掂量了一下，若无其事地将其放入围裙口袋，转身离开。身影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光芒渐渐消散，黑豹消失。
林三酒恢复人形，轻巧地躲避所有视线。
远处警笛响起，安保人员开始驱散人群。
n-one被架着拖出场外，一边激烈挣扎，一边高声疾呼：“你们都被洗脑了！这是认知入侵！”
“那个催收员是疯兽！索命的厉鬼！恶魔！旧日支配者的仆人！”
而林三酒避开人群，看着坑中的锈铁册，又望向远处焦爷消失的方向。
广场边缘，停着一辆破电驴，车牌灵3·j717。它的后座上似乎有什么在阳光下反射着微光。但林三酒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已经投向了更远的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