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她和她那该死的‘进化方程式’项目，我哥也不会被选中，注射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变成对粒子这么敏感的‘优质材料’。”
他的目光似乎飘远了一瞬，陷入了某种回忆，语气也变得有些缥缈：“我哥他啊……从小就是个死脑筋。明明只比我大两岁，他却总把我当需要保护的小孩子。”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从哪里讲合适。
“我们被迫卷入了那个地狱（第七研究所）。我运气好，或者说……脑子还算好用，很快适应了，甚至变得比很多人都要‘强’。”
他说“强”这个字时，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绝对的自信。
“可他不一样。”
009的眼神黯淡了一下。
“他心思单纯，适应不了那里的规则和……改造，他变得越来越沉默，只是固执地守在我身边，他依旧想保护我，可笑的是……很多时候，反而需要我来保护他。”
他轻笑一声，这笑声里听不出多少温情，反而有种扭曲的嘲弄，“真是个无可救药的傻瓜啊。”
“再后来，我们遇到了点‘小麻烦’。”
009的语气陡然转冷，“一个很强的畸变体。我为了保护他，受了点伤。”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林淮能想象那绝不是什么“小麻烦”。
“然后，我这个傻哥哥就疯了啊。”
009的嘴角勾起一个残酷的弧度，“不甘心？愤怒？还是觉得没能保护好我的自责？谁知道呢……反正，在那种极端扭曲的情绪催化下，他主动拥抱了周围的粒子狂潮。”
009伸出手，用苍白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了一下223手臂上那冰冷坚硬的黑色鳞片，动作轻柔，但有种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他抛弃了头发，因为觉得累赘；抛弃了嘴巴，因为觉得聒噪；抛弃了鼻子，因为厌恶气味……他抛弃了一切他认为‘无用’的器官和形态”
009的声音如同梦呓，“只留下了这身最适合防御和战斗的鳞甲，还有……”
他顿了顿，浅褐色的眼睛看向223那双纯白色的、没有瞳孔的眼睛。
“还有这双眼睛。他说……他要看着我平平安安。”
009说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低笑。“看，多么纯粹的‘守护’之心啊，所以，他的核心，就成了‘绝对守护’。很贴切，不是吗？”
“畸变完成后，他的核心情绪凝聚成了‘绝对守护’。”
009总结道，语气恢复了之前的淡然，“现在，他很强，非常强。至少，在‘保护我’这件事上，他做到了绝对，这……大概也算如愿以偿了吧？”
“现在，他再也不会受伤，再也不会离开我，永远都会挡在我面前。”
009微笑着，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一下223覆盖着冰冷鳞片的手臂。
223那纯白的眼睛几不可查地转动了一下，似乎……极其微弱地回应着这份触摸，但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他反应。
这幅景象，充满了诡异和不适感。
“所以，”
009收回抚摸鳞片的手，浅褐色的眼睛重新聚焦在林淮身上，那温和的笑容再次浮现，让人心底发毛。
“现在，可以好好谈谈了吗？关于你身上的‘钥匙’，关于齐咎，关于……你未来的‘归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