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到那个时候,我是不是就能……完全成为您的孩子了?”
他没有等林淮回答,或者说,他不敢等。
他飞快地、几乎是祈求般地继续问出了那个在他心中盘桓了五年、或许更久的问题:
“您有没有可能……哪怕只有一点点……爱我呢?给我一点点爱呢?”
林淮沉默着。
他看着他,这个自称是他孩子的陌生存在。
没有血缘的牵绊,没有共同的记忆,没有日夜相处积累的情感,甚至没有那种玄之又玄的“亲子感应”。
看着阿溟,就像看着路边一个突然冲出来拉住你衣角、哭喊着叫你爸爸的陌生孩童。
荒谬,突兀,且……麻烦。
怎么办?
要用谎言去换取一份或许强大的助力吗?
用一个虚幻的承诺,去绑定一个明显不稳定、但可能很有用的棋子?
这在废墟的生存法则里,算不上什么了不得的罪恶,顶多是一次精明的投资。
利润可观吗?
一个经过“博士”改造、拥有“源”之特性、并且对自己有着病态执着和超高服从意愿的战力?
是的,相当可观。
至于欺骗所带来的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心理负担……林淮相信,如果需要,他可以表演得很好,可以看起来“很爱他”。
在阿溟的注视几乎要凝固成实质的绝望前,林淮做出了选择。
他走上前,伸出手,轻轻放在了阿溟的头顶。
少年的头发柔软,带着一丝凉意。
林淮的掌心温暖,动作甚至可以称得上温柔。
他微微俯身,让自己的目光与阿溟平齐,然后,清晰地、缓慢地,吐出了那句阿溟夜以继日祈求、梦寐以求的话:
“当然。”
他甚至让嘴角牵起一个极淡的、足以被称为“温和”的弧度。
“我会‘爱’你的。”
阿溟整个人僵住了。
随即,一股汹涌的、无法抑制的潮红从他的脖颈迅速蔓延至脸颊、耳尖。
他整个人都像被点亮了,眼睛里迸发出炫目的光彩,嘴角无法控制地上扬,咧开一个大大的、有些傻气却无比真实的笑容。
“嗯!”他用力点头,声音哽咽,却满载着几乎溢出来的幸福。
然后,像是终于获得了勇气的孩子,他转过身,深吸一口气,郑重地按下了黄铜门把手。
“咔哒。”
门向内打开了。
一片炫目的白光瞬间涌出,淹没了门前的众人,像是某种高强度的人工照明。
林淮的眼睛被刺得一痛,下意识地闭了一下。
大约有一两秒的时间,他的视野里只有一片晃动的白。
在这短暂的失明中,他感觉到好像有一只温暖的手,指尖带着某种实验药剂特有的微涩气味,轻轻抚上了他的脸颊。
动作很自然,甚至带着点亲昵的试探。
就是有!
林淮几乎是本能地,反手一挥,将那只手狠狠打开。
“啪”的一声脆响。
视觉迅速恢复。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怼得过近的男人的脸。
以及,一头极其醒目、在强光下仿佛自带荧光效果的……荧光绿头发。
什么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