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先生,”曼努埃尔操着生硬的汉语,“我想用蔗糖和红木,换你们的染料和纺织机。听说你们的活性染料,染出来的布料日晒雨淋都不褪色?”
赵大山让小李拿来几块染布样品,有正红、靛蓝、明黄,都是用国内最新的化工技术制成的染料染成的。“你可以试试。”他递给曼努埃尔一块红布,“用清水泡,用太阳晒,一周后要是褪色,我赔你双倍蔗糖。”
曼努埃尔接过红布,用力揉搓了几下,又放在江水里泡了泡,布色依旧鲜艳。“好!我信你!”他当即拍板,“二十吨蔗糖换一吨染料,五根红木换一台纺织机,怎么样?”
“可以。”赵大山点头,“不过我有个条件,你们的蔗糖要优先供应我们的糖果厂,价格按市价九折。”
“没问题!”曼努埃尔一口答应,他知道中国的糖果在东南亚很受欢迎,能搭上这条线,稳赚不赔。
夕阳西斜时,越南的桂皮商、老挝的药材商也陆续抵达,码头渐渐堆起了小山似的货物:成捆的桂皮、麻袋的药材、箱装的香料……而赵大山这边的货船也渐渐装满,柴油罐、化肥袋、染料桶、纺织机、水泥袋……五颜六色,却透着一股井然有序的生机。
岩勐看着自家马车上堆得高高的化肥和播种机,咧着嘴笑:“赵长官,有了这些,今年秋收时,我请您吃新米!”他粗糙的手抚摸着播种机的铁犁,眼神里满是期待。
銮猜指挥着工人将柴油罐搬上货船,回头对赵大山说:“等我用这批柴油驱动碾米机,不出一个月,就能把暹罗米碾成精米,到时候给您送几袋尝尝!”
陈裕隆则拉着赵大山的胳膊,指着货船上的橡胶原片:“等技师到了,咱们马上开工建工厂,争取年底就出第一批合成橡胶!”
赵大山笑着一一应下,目光扫过码头忙碌的人群。克伦族人正赶着马车往回走,马车上的化肥袋晃悠悠的;暹罗的水手们扛着柴油桶,哼着欢快的船歌;马来西亚的工人们小心翼翼地搬运着橡胶原片,生怕碰坏了;菲律宾的商人则在清点蔗糖的数量,算盘打得噼啪响……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意,是交易达成的满足,更是对未来的期许。
“赵长官,”小李凑过来说,“您看这一天下来,换的资源够咱们的化工厂开半年了,还结了这么多伙伴,值了!”
赵大山望着江面上往来的货船,夕阳给它们镀上了一层金边,像一串流动的金项链。“这还不够。”他说,“东南亚的资源是块大蛋糕,光靠咱们吃不下,也不该独吞。”
他指着那些正在互相帮忙搬运货物的商人——克伦族汉子帮暹罗水手抬柴油桶,马来西亚工人帮菲律宾商人捆蔗糖袋——“你看,他们现在是伙伴,以后就是盟友。等这商路彻底通了,咱们的化工产品能换遍东南亚的资源,他们的特产也能通过咱们卖到国内,这才是双赢。”
小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以后是不是就没人敢欺负咱们了?”
“差不多。”赵大山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等这些伙伴都壮大了,东南亚这块地方,谁想动歪心思,也得掂量掂量。”
码头的火把亮了起来,一盏盏,连成一片,照亮了人们脸上的笑容。赵大山知道,这不仅仅是一场交易,更是一张网的开始——一张由资源、信任、共赢织成的网,将这片土地上的人们连在一起。
东南亚的市场,从来不该是某个人的囊中之物;这里的资源,也不该被少数人垄断。只有互通有无,结伴前行,才能让这片土地真正活起来。
夜风吹过江面,带着水汽的清凉,也带着货物的清香。赵大山深吸一口气,心里踏实了许多。这条路虽然才刚刚开始,但他能感觉到,脚下的土地正在变得温热,身边的伙伴正在变得坚实,而未来,正顺着澜沧江的流水,缓缓铺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