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青岛的地下党查清楚，扣在哪了。”李明远的声音冷得像冰，“再给胶济铁路沿线的部队发报，准备一个营的兵力，带两门‘太行’炮，随我去一趟！”
三天后，青岛港的码头上，五辆满载橡胶的卡车被国民党的宪兵围着。领头的少校正拿着清单，唾沫横飞地训斥押车的商人：“这些橡胶能造坦克履带，不是军事物资是什么？识相的就签字画押，不然连人带货一起扣！”
“我看你敢！”李明远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惊得少校猛地回头。三辆“虎啸”坦克正从码头的仓库后开出来，炮口对着宪兵的卡车，履带碾过碎石地，发出“咔嚓”的脆响。
少校的脸瞬间白了，手按在枪套上却不敢拔：“李、李司令，这是国民政府的规定……”
“规定？”李明远走到卡车旁，扯开篷布，露出里面的天然橡胶块，“这些橡胶硬度60 shore a，是造水管密封圈的，造履带得用硬度85的合成橡胶，你连这都分不清，也敢查禁？”
他指着坦克的履带：“咱的履带用的是自己造的合成橡胶，掺了太行山区的树脂，比天然橡胶耐磨三倍，用得着偷运？”
少校被问得哑口无言，看着坦克炮口的黑洞，终于松了手：“放、放他们走……”
商队出发时，码头的工人都围了过来，有个老搬运工塞给押车的战士一袋海菜：“路上吃，这些兵痞就是欺软怕硬，有你们的坦克在，他们不敢再胡来！”
回程的路上，李明远接到了赵铁山的电报：晋省钢铁厂成功炼出了钛合金，虽然产量只有每天五十公斤，但足够制造飞机的起落架——这意味着“猎隼”战机的重量能减轻三百公斤，航程再增加五百公斤。
“好消息一个接一个啊。”李明远望着窗外掠过的农田，地里的冬小麦已经出苗，绿油油的像块毯子。新造的拖拉机正在田里作业，履带压过的田垄笔直如线，那是用自己造的液压系统控制的，精度比进口的还高。
他知道，科技这把利刃，既要能保家卫国，也要能滋养民生。就像太行山脉的泉水，既能汇成灌溉农田的渠，也能驱动工厂的发电机，最终都要流进老百姓的日子里。
回到晋省时，精密仪器车间又有了新动静。周教授带着学生们正在组装“机械式弹道计算器”，满桌子的齿轮和凸轮咬合在一起，黄铜刻度盘上的指针随着摇把转动，能快速算出不同风速、海拔下的炮弹弹道参数。“李司令，有了这玩意儿，‘太行’炮的射击精度能提高三成！”周教授转动侧面的手柄，指针在标尺上稳稳停在“米”刻度，“原来炮兵得查厚厚的射表，算半天才能出结果，现在摇三分钟就能搞定，比三个老炮手加起来还快！”
旁边的工作台上，摆着二十多本手写的射表，封面上标着“海拔0-2000米”“风速0-10级”，每一页都画着密密麻麻的曲线——这是炮兵们用三个月时间，在不同天气下试射两千发炮弹才攒出来的数据库，现在全被转化成了齿轮的齿数和凸轮的弧度。
“试射过吗？”李明远拿起一个黄铜齿轮，齿牙上的倒角光滑如镜，这是用高速钢铣出来的，误差不超过0.01毫米。
“昨天在靶场试了十发！”一个学生递来记录纸，上面的弹着点用红笔圈着，“米距离，偏差都在五米以内，比人工计算准多了！”
车间外的空地上，战士们正在测试新造的火箭筒。这火箭筒的口径加大到90毫米，用的是聚能装药战斗部，能打穿150毫米厚的钢板。王铁柱扛着火箭筒，对着远处的靶板扣动扳机，尾焰在地上扫出道焦痕，靶板背面瞬间炸出个碗口大的窟窿。
“这玩意儿比原来的‘攻坚筒’厉害十倍！”王铁柱放下火箭筒，肩膀被后坐力震得发麻，却笑得合不拢嘴，“以后再遇到日军的碉堡，一炮就能掀了它！”
夕阳西下时，李明远站在高台上，望着兵工厂的全貌。高炉的烟囱喷着淡淡的青烟，机床的轰鸣像首永恒的歌，铁路上的列车载着钢锭驶向远方，车灯在暮色里划出两道金线。远处的村庄里，电灯亮了起来，那是黄河水电站输送的电力，灯泡是根据地自己造的，钨丝用的是晋省产的钨条。
“李司令，国际最新的科技简报！”参谋递来译电稿，上面写着：大鹰酱成功试爆了原子弹，白熊的喷气式战机首飞成功，科技竞争越来越激烈。
李明远捏着电报，指腹摩挲着纸面。他知道，和这些强国比，根据地的科技还很薄弱，钛合金产量只有别人的零头，弹道计算器还得靠齿轮转动，雷达的探测距离还差得远。但他看着车间里忙碌的刘鼎、吴运铎、周教授，看着那些眼睛里闪着光的年轻人，心里就充满了力量。
这些人，就是中国科技的种子。只要给他们土壤和阳光，就一定能长成参天大树。
夜色渐深，精密仪器车间的灯还亮着。周教授带着学生们还在调试弹道计算器，齿轮转动的“咔哒”声在夜里格外清晰，像在为中国的科技之路倒计时。窗外，月光洒在机床的导轨上，像层薄薄的银霜，映照着那些正在改变中国命运的智慧和汗水。
李明远知道，这条路还很长，会遇到封锁，会遇到难题，会遇到别人的轻视。但只要这灯火不灭，这齿轮不停转，中国的科技就一定能追上世界的脚步，用智慧铸造成最坚硬的铠甲，护住这片土地上的民生，护住一个民族复兴的希望。
远处的黄河水电站传来低沉的轰鸣，电流顺着电缆流向工厂，流向村庄，流向每个需要光明的角落。这电流里，有科技的力量，有人民的智慧，更有一个民族不屈的意志，正在夜色里，悄然凝聚成改变世界的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