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伙子画得真像!”一个戴眼镜的干部凑过来看,他是刚从延安来的工程师,负责锦州的工厂重建,“这齿轮的模数算得很准,比我带的学生还强。”
王二柱的脸一下子红了,赶紧把画纸折起来:“俺就是瞎画……俺想等工厂开工了,来当学徒。”
干部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欢迎啊!锦州要建三十个工厂,正缺你这样爱琢磨的年轻人。明天到建设指挥部来找我,我给你写封推荐信。”
乡村的田野里,积雪已经融化得差不多了,黑油油的土地像块巨大的绒布,被春风吹得微微起伏。李栓柱带着互助组的乡亲们在地里播种,新运来的“春小麦”种子饱满得像颗颗珍珠,拌着草木灰撒下去,很快就被湿润的泥土覆盖。
“这种子是农科所培育的,”李栓柱边撒种边说,“耐寒,还抗虫,秋天一亩地能多收两百斤。收了粮食,先给部队送,再给城里的工厂送,让工人们也吃饱了好干活。”
远处的拖拉机在地里犁出整齐的垄沟,年轻的女拖拉机手小杨跳下来歇脚,手里的搪瓷缸子还冒着热气。“这拖拉机加了防冻液,”她喝了口热水说,“冬天也能干活,比原来的‘福特森’强多了,一天能犁五十亩地!”
田埂上,几个农科所的技术员正在插标杆,红色的木牌上写着“试验田”三个字。“这块地试种棉花,”一个戴草帽的技术员说,“要是成功了,明年就在锦州推广,到时候咱自己纺线织布,不用再买洋布了。”
山海关前线的阵地上,赵老的炮营已经架好了新送来的“太行”炮。炮口直指东南方向的国民党军阵地,伪装网下的炮身上还缠着赵铁山送来的红绸带,在风中微微颤动。
“测好距离了吗?”赵老对着观测员喊,手里的望远镜正盯着对方的炮兵阵地——那里有八门美式105毫米榴弹炮,炮口对着他们的方向,却始终没敢开火。
“距离8500米,风速每秒3米,修正量右偏2米位!”观测员小张报出数据,冻得通红的手指在测算本上飞快地写着。
赵老点点头,对着炮手们喊:“装弹!给他们来发‘欢迎弹’,别炸着人,就打在他们炮前十米!”
炮手们麻利地推进炮弹,炮闩“哐当”锁死。“放!”赵老猛地挥下手臂。
炮弹呼啸着飞出炮管,在阳光下划出道银亮的弧线,精准地落在国民党军的炮群前,炸起的尘土像朵蘑菇云。对方的炮兵阵地上顿时一片慌乱,有人抱着炮管就往卡车底下钻,再也没人敢把炮口对着这边。
“咋样?咱这新炮还行吧?”赵老对着对讲机笑,声音里满是得意,“让他们知道,咱不光能打,还能打得准,想动歪心思,先掂量掂量!”
锦州的指挥部里,李明远正对着地图发呆。墙上的军用地图上,红色的箭头已经推进到山海关一线,而蓝色的生产图表上,钢产量、粮食产量、布匹产量的曲线正一路向上,像几条昂扬的龙,在东北的版图上腾飞。
“报告司令,大鹰酱的领事求见!”外事组的同志敲门进来,手里的文件袋上印着星条旗的图案,“说想谈谈‘战后合作’,还带来了他们的工业设备清单。”
李明远冷笑一声:“让他等着。告诉老郑,再派两架‘猎隼’去秦皇岛上空晃晃,让他们看看,咱也有自己的空中力量,不是谁都能随便拿捏的。”
窗外,夕阳给锦州城镀上了层金辉。兵工厂的烟囱里喷出的浓烟与晚霞交织在一起,像幅浓墨重彩的油画。“猎隼”战机的编队从上空掠过,机翼下的红五星在暮色中格外醒目,与地面的坦克、工厂的机床、田野的新绿,共同构成了一幅充满生机的画卷。
李明远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大鹰酱的军舰还在渤海湾游弋,国民党军在南方集结了重兵,国际上的势力还在虎视眈眈。但他看着这座在战火中重生的城市,看着那些为了家园不懈奋斗的人们,心里充满了力量。
这力量来自钢铁的坚韧,来自土地的肥沃,来自人民的团结。就像这初春的东北大地,即使还有残雪,也挡不住春潮涌动,挡不住万物生长。他们会用自己的双手,把锦州建得更坚固,把东北建得更富强,让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人,都能挺直腰杆,骄傲地说:“我是中国人!”
夜色渐深,锦州城的灯火次第亮起。工厂的机器声、火车的汽笛声、孩子们的读书声、街头的欢笑声交织在一起,像首温暖而坚定的歌谣。李明远站在城楼上,望着这片充满希望的土地,仿佛看到了不远的将来——火车奔驰在平原上,工厂的烟囱连成一片,田野里麦浪翻滚,孩子们在广场上放风筝,风筝上画着红旗和五星,在蓝天上飞得高高的,再也不用担心战火的侵袭。
这,就是他们用热血和汗水守护的未来。只要这灯火不灭,这人心不散,这条路就会一直向前,通向光明,通向富强,通向一个属于中国人民自己的新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