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城乡工厂的“协作密码”
天津的国营机械厂车间里,工人们正将精密齿轮装进变速箱。这些齿轮要送到河北沧州的乡镇农机厂,装在新研制的“手扶拖拉机”上——国营厂出技术,乡镇厂出人力,合作了半年,已经卖出300台,很受农民欢迎。
“这些齿轮精度必须控制在0.01毫米内,”技术员对工人说,“乡镇厂的车床没咱的精密,咱得把好关,不然他们装上去也用不住。”
车间的角落里,堆放着乡镇厂送来的铸铁毛坯。沧州的铁矿砂含铁量高,铸出的毛坯质地均匀,比从外地买的好加工。“他们的翻砂技术进步真快,”车间主任检查着毛坯,“以前尽是砂眼,现在比咱厂里三年前的水平还高,说是请了城里的老师傅去指导。”
沧州的农机厂里,工人们正给拖拉机装轮胎。轮胎是青岛橡胶厂的,内胎用了包头稀土厂的“防老化剂”,在太阳底下晒三年都不裂。“这轮胎好是好,就是贵,”厂长算了笔账,“但国营厂帮咱改进了变速箱,拖拉机油耗降了15%,农民就认这个,贵点也愿意买。”
两厂的协作账本上,数字清清楚楚:天津厂提供齿轮、轴承等精密零件,占成本的40%;沧州厂负责组装、喷漆、销售,占成本的60%;利润按4:6分成,半年下来,天津厂赚了5万元,沧州厂赚了7.5万元,还带动了当地的轮胎店、修理铺,解决了80个劳动力就业。
“这就是1加1大于2,”天津厂的厂长在协作会上说,“国营厂有技术、有设备,但成本高;乡镇厂成本低、离市场近,但缺技术。咱绑在一起,城里的技术下乡,乡下的资源进城,既能造出农民需要的东西,又能让两边工人都挣钱,这才是正经事。”
夕阳下,满载拖拉机的卡车从沧州农机厂出发,驶向河北、山东的农村。车头上,“天津技术·沧州制造”的字样格外醒目。厂长望着车队,突然觉得,城乡工厂的协作就像拖拉机的变速箱,国营厂是精密的齿轮,乡镇厂是有力的传动杆,只有咬合在一起,才能把动力传到地头,让城乡的日子都往前跑。
四、税收反哺的“循环活水”
财政部的办公室里,会计们正在核算“城乡建设专项资金”。今年上半年,从工商业税里拨出1.2亿元用于农村水利,从农业税里拿出8000万元支持县城工业技改,从乡镇企业税收里划出5000万元建乡村电站——这些钱像一股活水,从城市流到乡村,又从乡村流回城市,滋养着每一寸土地。
“你看这笔账,”科长指着报表,“县城纺织厂税收增加,拿出一部分修了通往乡下的公路;公路通了,农民卖粮更方便,农业税跟着增加;农业税增加了,又能拿出更多钱支持县城建化肥厂,这不就赚起来了?”
窗外的长安街,车水马龙。一辆辆卡车拉着钢材、机器驶向郊区,又载着粮食、蔬菜回到城里,车厢上的“城乡互助”标语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这些车,就像税收的搬运工,把城市的技术、资金送到乡下,把乡下的资源、产品运回城里,形成一个生生不息的循环。
李明远看着这份报表,突然想起陈守业的账本、周福根的税单、供销社的货架。他意识到,城乡不是割裂的两块地,而是气血相连的一体——城市的工厂需要乡下的原料,乡下的农田需要城市的农具;城市的税收反哺乡村,乡村的产出滋养城市。这种相互依存、相互促进,才是国家发展的根本动力。
办公室的灯光下,新的“城乡规划图”正在绘制:哪里建电站,哪里修公路,哪里办工厂,哪里种粮食,标注得清清楚楚。图上的线条纵横交错,把城市和乡村连在一起,像一张巨大的血管网,让养分在城乡之间流动。
夜深了,财政部的灯还亮着。会计们还在算账,但他们算的不只是数字,更是城乡之间的平衡,是民生与发展的协调,是让每一分钱都花在刀刃上,让城市更繁荣,让乡村更兴旺,让这气血相连的循环,永远充满活力。
就像大地的呼吸,城市吸气,乡村呼气,一呼一吸之间,就是生生不息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