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门在身后轻轻合拢，苏棠站在长廊尽头，指尖微微发凉。
阳光从窗外斜照进来，映得她侧脸一片柔和。
她没有回头，甚至没有停下脚步，只是继续向前走着，仿佛刚才那幕并不存在。
可她心里清楚，林疏影这次来找顾砚，也一定是不甘心和有目的的。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将门关上，整个人靠在门板上，闭了闭眼。
林疏影与顾砚之间的过往，她不是没听过。
只是，直到再次亲眼所见他们在书房谈话，才真正意识到，那段关系对顾砚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
——或许不只是过去那么简单。
夜深人静，房间里只有一盏小灯亮着。
苏棠坐在床边，膝上摊开的是那份契约婚姻合同的复印件。
纸张有些泛黄，是当初签完字后她随手塞进抽屉里的。
当时只想着快点拿到钱救弟弟，哪有心思细看条款内容。
但现在不一样了。
她的目光落在第三页第二条：“配偶知情权”。
这是沈曼——当初介绍她来和顾砚签约的婚介公司负责人——特别提醒过的一条，“顾先生为人谨慎，你若想在这段关系里活得轻松一点，最好别去碰这条。”
可现在，苏棠决定启用它。
她拿起手机，编辑了一条简短的信息，发送给林秘书。
【林助理，我是顾太太苏棠。
关于顾先生近三天的行程安排，请发我一份，这是契约合同里有的，也是顾先生默许的。】
发送成功之后，她将手机放下，心跳却莫名加快。
几分钟后，手机震动了一下。
回复来了。
【稍等，我去调档。】
短短五个字，让她松了一口气。
林秘书是顾砚身边最得力的助理，行事一贯雷厉风行，也极讲规矩。
如果他愿意配合，那就说明这件事还有回旋余地。
翌日清晨，天还没完全亮，顾砚便已经起床。
他穿着深灰色的居家袍，端着一杯黑咖啡站在窗前，神情如常，看不出情绪波动。
可当他看到桌上放着的行程表时，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这上面，多了一个副本记录的标记——代表有人申请查看过这份资料。
林秘书走进来，递上今天的会议摘要，沉默片刻，低声开口：“是苏小姐昨晚申请的。”
“……”顾砚顿了顿，随即抬眸看他，“你给了？”
“她说这是您允许的。”林秘书语气平静，“我没有理由拒绝。”
顾砚凝视着他，像是在确认这句话的真实性。
可林秘书神色坦然，没有一丝慌乱。
最终，他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淡淡道：“知道了。”
没有训斥，也没有追责。
林秘书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屋内重归寂静，只有窗帘被风吹动的轻响。
顾砚望着窗外初升的太阳，眼中浮现出一抹复杂的情绪。
他忽然想到昨夜里，林疏影在书房说的话。
“她不过是你的工具而已，你真以为她会对你动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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