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平稳而有力，带着一种超越个人恩怨的格局。
“依臣之见，废除其一身修为，抹去相关记忆，打入凡间轮回，经历十世凡人疾苦，若能保持本心不昧，方可再议重归仙道之事。如此，既彰显天律威严，亦存一份天道慈悲。”
废除修为，抹去记忆，十世轮回！
这个惩罚，同样严厉。失去了修为和记忆，投入凡间，十世为人，生老病死，爱恨别离，对于曾经长生不老的仙人而言，其折磨程度，未必就比魂飞魄散轻松多少。但这其中，终究是留下了一线生机，一份“若保持本心不昧”的期望。
殿内安静下来。众仙都在品味张文韬这番话。
他不仅是在决定清荷的命运，更是在为“新天道”立下一个标杆——法理无情，但道应有情。惩罚不是目的，教化与给子机会，同样是秩序的一部分。
玉帝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张文韬此举，既展现了胜利者的大度，又进一步赢得了那些摇摆仙官的好感，更契合了他所宣扬的“共同富裕”、“众生平等”的新天道思想。
“准。”玉帝金口再开，修改了判决，“便依张文韬所奏执行。”
“谢陛下隆恩！”清荷仙子再也忍不住，匍匐在地，失声痛哭。这一次的眼泪，不再是演戏，而是劫后余生的复杂情绪，有悔恨，有恐惧，也有一丝对张文韬那“多余”慈悲的感激。
天将上前，废去她的仙根，一道柔和却无可抗拒的力量抹去了她关于天庭、关于紫薇、关于张文韬的所有记忆。她眼神变得懵懂而纯净，如同初生的婴儿，随后被一道接引仙光裹挟着，投向下界的轮回通道。
看着她消失的方向，张文韬心中并无多少快意，只有一声淡淡的叹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又何尝没有可怜之由？
“文韬兄，你太仁慈了！”敖丙还是有些耿耿于怀。
张文韬转过身，看着自己的伙伴们——敖丙、苏浅、老陶，还有悄悄拉住他衣角的文文。
“我们追求的，是一个更好的三界，而不是一个只有惩罚和恐惧的三界。”他拍了拍敖丙的肩膀，“对敌人，我们要如雷霆般冷酷；但对那些可以争取、可以教化，甚至只是被裹挟的可怜人，我们要保留一份慈悲。这才是我们与旧神，最根本的区别。”
他目光扫过众人，语气变得无比坚定：“经此一事，我希望大家记住，我们的团队，容得下犯错，但容不下背叛！可一旦有人迷途知返，我们也能给予最大的宽容和机会！因为，我们是一个整体，我们的凝聚力，源于信任，也源于这份共同的信念！”
敖丙沉默了，他看着张文韬眼中那不容置疑的真诚与格局，最终重重点头：“大哥，我懂了！”
苏浅嫣然一笑，眼中异彩连连。
老陶似懂非懂，但觉得老大说得对，用力点头。
文文也小声地“嗯”了一下，小爪子把张文韬的衣角攥得更紧了。
叛徒伏法，团队非但没有因此松懈，反而因为领袖展现出的魄力与胸怀，凝聚力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