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笑了一下：“我那时候还挺紧张，以为是去见普通家长。结果……她家根本不是什么普通公寓或者别墅。”
赵良的声音带上了一丝难以抑制的颤抖和震撼。
“那是一座……巨大的、古老的城堡！真的，老顾，就像电影里那种，建在山崖上，有尖塔，有护城河（虽然干了），占地面积极广，看起来有几百年的历史了！我当时整个人都懵了！我问艾瑞利亚，她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她家族历史比较久，算是……没落贵族？”
“从那以后，我经常去那座古堡。艾瑞利亚的父母，嗯，应该说是霍亨伯格伯爵和伯爵夫人，对我还算客气，但总感觉……有种距离感，看我的眼神……我说不上来，好像在看什么……有趣的物品？”
说到这里，赵良的身体微微绷紧。
“转折点，是大约三个月前的一次。古堡里举办了一场私人性质的小型‘艺术沙龙’。艾瑞利亚说我是她男朋友，可以一起参加。”
“那场沙龙……很怪。”赵良的眼神变得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夜晚，“来的人穿着都很复古，说话腔调也很古老，讨论的艺术品……很多我都闻所未闻，有些甚至让人觉得……不舒服。气氛光怪陆离，那些宾客的眼神，有时候让我觉得发毛。”
“然后……就是那杯酒。”赵良的声音陡然压低，带着一种梦魇般的恐惧，“服务生端来一种颜色特别深邃、像红宝石一样的‘特调酒’，说是沙龙特供。艾瑞利亚鼓励我尝尝，说味道很独特。我……我当时没想太多，就喝了一口。”
他猛地捂住自己的喉咙，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味道……有点腥甜，很奇怪。但喝下去没多久，我就感觉……感觉和艾瑞利亚之间，好像多了一种微妙的联系。不是心理作用，是真的！我能更清晰地感觉到她的情绪波动，甚至有时候，能‘听’到她一些模糊的念头！”
“就是从那天晚上开始，”赵良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无助，“我开始做奇怪的梦。梦里，永远挂着一轮巨大的、血红色的月亮！月亮下面，有时候是古堡，有时候是无边的荒野，有时候……是我自己，在对着月亮嘶吼。”
“现实里，我也开始不对劲。白天，阳光变得有点刺眼，让我昏昏沉沉，精神不济。可一到晚上，尤其是深夜，我就感觉精力异常充沛，感官也变得敏锐，甚至……有时候会莫名其妙地感到饥饿，不是对食物的饥饿，而是对……对某种我说不清的东西的渴望。”
赵良的讲述戛然而止，他双手抱头，身体微微发抖。那些被刻意压抑、不愿回想的细节，如今血淋淋地摊开在挚友面前，让他感到无边的恐惧和羞耻。
顾临渊静静地听着，心中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古堡、贵族、诡异的沙龙、特调酒、心灵感应、血色月亮、畏光、夜亢、莫名的渴望……
这些线索，结合昨晚赵良那蝠翼、獠牙、狂暴嗜血的形态……
一个在西方传说和超凡领域里臭名昭着的名称，已然呼之欲出。
吸血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