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临渊关掉了最后一条记录，背靠着冰冷的查询终端座椅，久久不语。
资料库内恒定的微光落在他脸上，映照出眉宇间深深的凝重与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
结论残酷而清晰：在特调局目前掌握的、可查证的资料中，不存在安全、可靠、可操作的、能将一名被正式初拥的血裔恢复成完全正常人类的方法。
所谓的“逆转”，要么是伴随着死亡（迅速衰老或与尊长同归于尽），要么是转化为另一种禁锢状态，要么是存在于虚无缥缈的神话或苛刻到不可能实现的条件之中。
赵良的希望，如同风中残烛，微弱得几乎看不见。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顾临渊不甘心。他想到了自己的界力。界力的本质是衍化虚空，包容万物，甚至能吞噬和转化其他能量。那么，是否有可能用界力，去尝试“解析”甚至“剥离”赵良体内那种黑暗的吸血鬼血毒？
但这个想法极其危险。界力虽然神奇，但他对它的了解和应用仍然粗浅。贸然对赵良的灵魂和生命本质进行操作，稍有不慎，可能不是净化，而是直接将其灵魂撕碎，或者引发更不可控的变异。
而且，那血毒与赵良的生命和灵魂已经深度纠缠，强行剥离，会不会像那位猎魔大师笔记中提到的东方高僧所做的那样，只是归还赵良一具注定迅速腐朽的凡人躯壳？
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甚至可能没有正确的选项。
顾临渊在资料库中又逗留了近一个小时，反复查看那些关于吸血鬼弱点和特性的资料，试图寻找任何可能的漏洞或可以利用的切入点，但收获甚微。
最终，他关闭了查询终端，取回身份徽章，默默离开了讯灵中心。
走廊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需要时间消化这些信息，需要更冷静地思考。也许……应该先想办法稳定和控制赵良的状态，防止他再次失控伤人，然后再从长计议？或者，是否应该将此事正式上报，借助总部更庞大的资源和更专业的异闻调查科力量？
但上报，也意味着赵良将彻底被列为“异常收容物”或“潜在高危目标”，他的命运将不再由顾临渊个人掌控。
沉重的责任感和对友情的牵绊，让顾临渊的脚步也变得有些沉重。
当他回到自己办公室所在的楼层时，天色已近黄昏。林晓月无声地出现在他面前，递上一份文件。
“顾部长，医疗与研究小组的初步报告。关于……收容个体赵德柱的身体扫描和能量分析结果。”她的声音平静，听不出情绪，“另外，谢清宴长老在半小时前发来加密通讯，询问您是否有空进行简短汇报。”
顾临渊揉了揉眉心，接过报告。
看来，他没有太多犹豫的时间了。各方面的压力和信息，正在汇聚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