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不敢，” 沈清晏低下头，装作害怕的样子，肩膀微微发抖，“只是觉得奇怪，母亲的嫁妆银子不是早就用来买田了吗？前几天我听李伯说，母亲去年买了五十亩田，花了不少银子，怎么还有闲钱补贴娘家？女儿只是担心母亲的嫁妆不够用，以后日子不好过……”
柳氏被噎得说不出话，张妈连忙打圆场：“夫人，小姐也是关心您，您别生气。时候不早了，该准备午饭了，我去厨房看看。” 柳氏顺着台阶下，狠狠瞪了沈清晏一眼，却没再反驳 —— 她知道，再反驳只会露出更多破绽。
从正院回来，晚晴不解地问：“小姐，您明明会女红，上次您绣的兰草帕子比柳氏的海棠花还好看，为什么要故意装笨？” 她手里还拿着那个装面粉的小布包，刚才在正院，趁柳氏不注意，偷偷印了个火漆印 —— 是柳记粮铺的，跟沈清晏想的一样。
沈清晏拿出块绣好的兰草帕子，是她昨晚在西跨院绣的，针脚细密，兰草的叶子绣得栩栩如生，边缘还用了 “晕色绣” 的手法，从深绿到浅绿过渡自然。“柳氏就怕我变强，我装笨，她才会放松警惕，才会露出更多破绽。” 她指着帕子上的兰草，“你看，这是母亲教我的绣法，柳氏不会，她以为我把母亲的东西都忘了，其实我都记着呢。”
她接过晚晴手里的面粉布包，上面的火漆印很清晰，是个 “柳” 字，旁边还有个粮囤的图案 —— 是柳记粮铺的标记。“晚晴，你去把我上次拿回来的半本账本找出来，看看有没有柳记粮铺的记录。” 沈清晏说，语气很坚定，“柳氏的嫁妆早就被她挥霍得差不多了，去年买田的银子，还有给娘家送的银子，十有八九是从府里的库房挪出去的 —— 柳记粮铺，就是她转移财产的幌子。”
晚晴很快就把账本找来了，是用麻纸做的，上面的字迹是原主母亲的，很娟秀。沈清晏翻到去年的记录，果然有一笔：“柳氏娘家借银五百两，用于开粮铺，约定半年归还，至今未还。” 旁边还有母亲的批注：“此银需谨慎，柳氏似有私心。”
“小姐，您看！” 晚晴兴奋地指着账本，“柳氏果然借了老夫人的银子开粮铺，还没还！这五百两，说不定就是老夫人的私房钱，被柳氏借走后就没还过！”
沈清晏点了点头，心里却还有个疑问：“柳氏借银子开粮铺，只是为了转移财产吗？还是有其他目的？” 她想起母亲信上的空白字迹，想起刘妈说的 “不明来路的银子”，心里突然有个猜测 —— 柳氏开粮铺，会不会是为了跟什么人勾结？比如边境的人？父亲在边境戍边，柳氏要是跟边境的人勾结，后果不堪设想。
“小姐，您怎么了？” 晚晴见沈清晏脸色不好，担忧地问。
“没什么。” 沈清晏摇了摇头，把账本收好，“咱们现在还不能确定，得再找证据。明天去正院学做礼服，你多留意柳氏的陪房，看看她们还跟哪些人来往。另外，你再去问问周嬷嬷，母亲生前有没有跟柳氏的娘家有过矛盾 —— 我总觉得，母亲的死跟柳氏的娘家有关。”
晚晴点了点头，心里也觉得事情不简单。沈清晏走到窗边，看着西跨院的石榴树，树叶在阳光下晃得人眼晕。她知道，柳氏的秘密远不止这些，及笄礼上，柳氏肯定会使出最后的手段 —— 她必须做好准备，不能让柳氏得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