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绿洲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尽,空气中混杂着血腥与胡杨燃烧后的焦糊味。赵昀忍着手臂的伤痛,站在绿洲中心的空地上,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众人处理战后事宜。护商军将士们分成几队,一队清理战场,收敛阵亡将士与于阗部落成员的遗体,准备妥善安葬;一队看管投降的沙烈旧部,登记造册,甄别其中被胁迫的普通士兵与核心亲信;还有一队则跟着赵虎,加固绿洲的防御工事,修补被火炮炸毁的壁垒与陷阱。
赵玥带着几名学堂学子和于阗部落的妇女,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忙碌着。她们为受伤的将士清洗伤口、更换布条,将仅剩的粮草和水分类整理,优先分发给伤员与老人孩童。小洛也没闲着,他学着赵玥的样子,为轻伤的士兵递药、包扎,原本苍白的脸上多了几分坚毅,眼神里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怯懦。
伊本则拿着纸笔,在一旁记录着此次战役的伤亡情况与物资损耗,时不时抬头叮嘱学子们注意伤口消毒的细节。他看到赵玥额角渗着汗珠,却依旧咬牙坚持,忍不住走上前递过一块干净的麻布:“赵玥小姐,歇会儿吧,这些活让学子们先盯着。你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
赵玥接过麻布擦了擦汗,摇了摇头:“没事,伊本先生。现在正是缺人手的时候,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倒是你,也一直在帮忙整理物资、甄别俘虏,也该歇歇。”她转头看向帐篷外,目光落在赵昀忙碌的身影上,眼中满是担忧,“不知道哥哥的伤势怎么样了,刚才看他伤口又裂开了。”
正说着,叶尔羌掀帘走进帐篷,她身上的铠甲沾着尘土与血迹,脸上却带着一丝凝重:“赵玥小姐,伊本先生,赵统领让我来问问伤员的情况。另外,我们在清理沙烈亲信的遗体时,发现了一封加密的密信,看样子是要送往大宛的。”
伊本闻言,立刻放下手中的纸笔:“密信?快拿给我看看!”叶尔羌从怀中掏出一封用蜡封好的信件,信封上没有任何落款,只画着一个奇特的鹰形印记。伊本接过密信,仔细端详着蜡封与印记,眉头渐渐皱起:“这是大宛王室的专属印记,看来沙烈死前,确实一直在和大宛勾结。”
他小心翼翼地拆开蜡封,展开信纸,上面的文字是大宛文,伊本轻声翻译起来:“沙烈吾友,闻你率军攻打失落绿洲,本王已命大将摩柯率五千精兵,潜伏于龟兹与大宛边境,待你攻破绿洲、斩杀赵昀,便一同出兵龟兹,瓜分丝路商道。若事有不济,速遣人告知,本王必派兵接应……落款是大宛国王。”
帐篷内的众人闻言,脸色都变得凝重起来。赵玥握紧了拳头:“没想到大宛国王竟然这么贪心,不仅想资助沙烈,还想亲自出兵占领龟兹,掌控丝路商道!”叶尔羌也怒声道:“大宛向来觊觎丝路利益,之前只是碍于沈都护的势力不敢轻举妄动,现在沙烈虽死,但他们的野心已经暴露无遗!”
就在这时,赵昀掀帘走进来,手臂上的伤口已经重新包扎好,只是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他看到众人凝重的神色,又瞥见伊本手中的密信,开口问道:“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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