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后悔的36036个恐怖故事

封喉匠

陆远收到那封没有署名的电报时,正在省城剧院排练新戏。电报只有七个字:

“祖祠开裂,速归。七日期限。”

电报是从陆家坳发来的,那个他离开十五年的故乡。陆远捏着电报,指尖冰凉。他知道“祖祠开裂”意味着什么——那是陆家一脉的诅咒,每隔四十九年,祠堂的“镇喉石”就会开裂,需要新任以血封石,否则全族遭殃。

陆远是陆家这一代唯一的男丁。,一个传承了三百年的特殊职业,专门处理“横死之人”——吊死的、淹死的、烧死的、死于非命之人。用特殊的针法缝合死者喉咙,防止他们“开口说话”,将死前的怨气带到阴间。

陆远的父亲陆青山,就是上一任。十五年前,陆远十六岁生日那晚,亲眼看着父亲给一个淹死的女人缝喉。针穿过女人青紫色的喉咙时,女人的眼睛突然睁开了,直勾勾盯着陆远,嘴唇微动,说了三个字:“逃出去。”

第二天,陆远就离开了陆家坳,再没回去。三个月后,父亲陆青山在祠堂暴毙,喉咙上有一道整齐的切口,像被极薄的刀刃划过。族里人说,是父亲手艺不精,被怨魂反噬。

现在,十五年过去了,该轮到他了。

陆远回到陆家坳时,已是第五天傍晚。村口的老槐树下,族长陆老七正等着他。十五年了,陆老七老了许多,背驼得像一张弓,但眼睛依旧锐利。

“你还知道回来。”陆老七声音沙哑,“祠堂的镇喉石,裂了三道缝。今天是第五天,还有两天,石头就会彻底裂开。”

“我父亲当年……”

“你父亲手艺不精,怨不得人。”陆老七打断他,“但他至少履行了的职责。你呢?躲了十五年,要不是电报,你还不会回来吧?”

陆远沉默。十五年来,他改了名字,学了戏剧,在省城安家,以为能摆脱家族的宿命。但有些东西,是血脉里带来的,逃不掉。

“镇喉石在哪里?”陆远问。

“祠堂地窖。”陆老七转身,“跟我来。”

陆家祠堂建在村东头的山坳里,青砖黑瓦,飞檐翘角,看起来和普通祠堂没什么区别。但陆远记得,祠堂的地下,有一个巨大的地窖,里面停满了陆家历代处理过的尸体——那些无法安息的横死之人。

推开沉重的木门,一股陈年的香烛味混合着霉味扑面而来。祠堂里很暗,只有长明灯在祖宗牌位前幽幽燃着。陆老七点燃一盏油灯,走到供桌后,推开一块地板,露出向下的石阶。

“下去吧。”陆老七说,“镇喉石在地窖最深处。你父亲留下的工具也在那里。”

石阶很窄,仅容一人通过。陆远举着油灯往下走,越走越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防腐草药的味道。下到底部,是一个巨大的地窖,至少有半个篮球场大。

地窖里整整齐齐摆着上百口棺材,有的新,有的旧,最早的已经朽烂得看不出颜色。每口棺材前都立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死者的名字和死因:吊死、溺毙、火烧、刀砍……

地窖正中央,有一块黑色的巨石,半人高,形状像一只张开的喉咙。这就是镇喉石。此刻,石头上果然有三道裂痕,从顶部一直延伸到基座,像三道狰狞的伤口。

石头旁边有一个木箱,打开,里面是的全套工具:七根长短不一的银针,有直有弯;一团黑色的丝线,据说是用处女头发混合黑狗毛搓成;一把小剪刀;还有一本泛黄的册子,封面上写着《封喉秘术》。

陆远翻开册子,第一页就写着:“,封生者之口易,封死者之喉难。横死之人,喉中堵着一口气,是为怨气。怨气不散,魂不离体,日久成煞。封喉之术,非为死者,实为生者——封住死者喉中怨气,保一方平安。”

往后翻,是各种缝合针法的图解,以及处理不同类型横死者的方法。最后一页,是父亲陆青山的笔迹:

“远儿,若你见到此册,说明为父已去。的宿命,是为父对不起你。但有一事你须知:陆家祖训,不得娶妻生子,以免怨气延及后代。但你母亲……她怀你时,为父已发誓不再执针。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你出生那晚,祠堂镇喉石开裂,为父不得不再次执针,以血封石。那一针,耗尽了为父的阳寿,也让你染上了的诅咒——你活不过四十岁,除非找到‘替喉’。”

“替喉?”陆远喃喃自语。

“就是用另一个的血,替你封住喉咙里的‘匠气’。”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陆远猛地转身,看见陆老七站在地窖入口,手里提着一盏白灯笼。

“匠气是什么?”

“每缝一具尸体,就会吸入一丝死者的怨气。”陆老七走下石阶,“这些怨气积累在喉咙里,就是匠气。匠气越重,人就越接近死人。你父亲死时,喉咙上的切口,就是匠气爆发,从内向外割开的。”

陆远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喉咙。

“你今年三十一,还有九年。”陆老七说,“但这次镇喉石开裂,需要你以血封石。封石之后,你的匠气会大增,可能活不过三年。”

“有解吗?”

“有。”陆老七盯着他,“找到‘完美之喉’——一个喉咙里完全没有怨气的横死者,为他缝喉,他的喉咙会吸收你所有的匠气。但这几乎不可能,横死之人,哪有没有怨气的?”

“几乎?”

陆老七沉默了。良久,他说:“陆家坳后山,有个乱葬岗,埋的都是无人认领的横死者。三个月前,村里张寡妇的儿子淹死在黑龙潭,捞上来时,尸体完好,但喉咙处有一道红印,像被人掐过。奇怪的是,那孩子脸上没有痛苦,反而像在笑。”

“笑?”

“对。”陆老七点头,“更奇怪的是,张寡妇坚持说儿子没死,只是睡着了。她把尸体停在家里,每天喂饭擦身,说等儿子醒来。村里人都说她疯了。但前天晚上,有人听见她家里传来唱戏的声音——是那孩子在唱,唱的正是你小时候常唱的《锁麟囊》。”

陆远浑身一震。《锁麟囊》是他十六岁离开前,在村里戏台唱的最后一出戏。

“带我去看看。”

张寡妇家住在村西头,孤零零一座土坯房。陆远和陆老七到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屋里亮着灯,窗纸上映出一个人影,正在梳头,动作僵硬。

陆老七敲门:“张婶,开开门,我是老七。”

屋里的人影停了,接着是拖沓的脚步声。门开了,张寡妇站在门口,五十来岁,头发全白了,眼神呆滞。

“老七啊,这么晚了,什么事?”她的声音很轻,像怕吵醒谁。

“听说铁柱……有点不对劲,我带陆远来看看。”

“铁柱好着呢,刚吃了饭,睡了。”张寡妇说着,侧身让开,“你们小声点,别吵醒他。”

屋里很简陋,一张桌子,两张凳子,里屋的门帘垂着。陆远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腐烂的花香,又像是某种香料。

“铁柱在哪?”陆远问。

“里屋。”张寡妇掀起门帘。

里屋的床上,躺着一个少年,十四五岁,脸色红润,闭着眼睛,像是在熟睡。但陆远一眼就看出不对劲——少年的胸口没有起伏,没有呼吸。

更诡异的是,少年的喉咙处,有一圈淡淡的红印,像戴了一个红色的项圈。

“他这样多久了?”陆远问。

“三个月零七天。”张寡妇说,“那天从潭里捞上来,就这样了。但他没死,你看,脸色多好。他就是累了,多睡会儿。”

陆远走近,仔细看那红印。红印很细,像一条线,刚好绕脖子一周。他伸手想碰,被张寡妇一把抓住。

“别碰!会吵醒他的!”

“张婶,铁柱已经……”

“他没死!”张寡妇突然尖叫,“我每天晚上都听见他说话!他说他冷,说水里黑,说有人掐他脖子不让他上来!但他回来了!他回来看我了!”

陆远和陆老七对视一眼。陆老七叹了口气:“张婶,让陆远看看吧,他是,也许能帮铁柱。”

听到“”三个字,张寡妇的手松了。陆远轻轻拨开铁柱的衣领,红印完全露了出来——那不是掐痕,而是一道极细的缝合线!

有人给这个淹死的孩子缝过喉,用的针法极其精妙,线几乎看不见,只留下一圈淡淡的红印。

“这不是普通缝法。”陆远低声说,“这是《封喉秘术》里记载的最高针法——‘无痕缝’。缝完之后,线会慢慢融入皮肤,只留下一圈红印,七天后红印消失,就像从没缝过一样。”

“谁会这种针法?”陆老七问。

陆远心里有个答案,但他没说。这种针法,整个陆家坳,只有父亲陆青山会。但父亲十五年前就死了。

“铁柱捞上来时,就是这样吗?”陆远问张寡妇。

张寡妇点头:“捞上来就这样。捞他的是王老五,他说铁柱在水里泡了三天,却一点没胀,跟睡着一样。大家都说,是铁柱命不该绝,河神放他回来了。”

河神?陆远想起黑龙潭的传说——潭底住着河神,每年要收一个童男一个童女。铁柱是今年第一个。

“铁柱捞上来后,发生过什么怪事吗?”陆远问。

张寡妇想了想:“头七那晚,我梦见铁柱站在床边,说他喉咙疼,让我帮他解开。我醒来,看见他脖子上有血,擦干净了。后来每天晚上,我都听见他唱戏,唱的什么我听不懂,但调子很悲。”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他捞上来第七天。”张寡妇说,“那天红印开始变淡,他就开始唱戏了。”

陆远明白了。无痕缝的线,第七天开始融入皮肤,死者喉咙里的怨气会在这时寻找出口。铁柱的怨气,化作了唱戏的声音。

“我要开他的喉。”陆远说。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人气小说推荐More+

穿越影视之享受人生
穿越影视之享受人生
21世纪的青年姜墨意外获得愿望实现系统,从此开始穿越到影视剧中,实现观众的愿望,拯救影视中众多的意难平......
妙笔偶得
修真笔记摘录
修真笔记摘录
桑田沧海孤月明,红尘历遍终有情。画出牡丹真国色,不抵大千一光影。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到底存不存在?打通任督二脉是真实还是传说?高僧火化留下的舍利子到底有着怎样的科学依据?舍利子的真实形态是什么?得道高僧是否还有晨勃的生理现象?炼精化气是后天用功还是返璞归真?亲爱的读者,如果您对这些感兴趣,不妨看看吧。
龙谷子
乖,你开口说话我就停!
乖,你开口说话我就停!
28岁前的秦霁流连花丛,不相信男女之间有从一而终的爱情。28岁后的秦霁,看见好友宋长洲寸步不离守着昏迷一年的爱人,还早早让人打造好两具棺材,相信了爱情这么回事,但不相信自己会掉进这个荷尔蒙陷阱。直到遇到那么一个娇娇软软的人儿,觉得爱情这玩意儿真上头!秦霁,帝都警局最年轻的刑警队长,也是三大世家秦家嫡系最小的孙子。第一次正式见面,执行扫黄任务的秦队长看着徐杳杳身边围着一群男模,心想小姑娘看着年纪挺
乌苏寒鸦
精灵药剂店经营日记
精灵药剂店经营日记
一句话简介:异世界吃喝玩乐之旅。转生异世界成为精灵,诺拉体会了无忧无虑的童年生活,也有过惊险又刺激的冒险生活,见识了异世界的奇幻瑰丽,千帆过尽,她找了个和平繁荣的城市经营了一家药剂店。油润的培根三明治,酥香的惠灵顿牛排,咸鲜的蜜汁烤肋排,香醇的奶油蘑菇汤,还有甜滋滋的莓果派,软绵绵的小蛋糕,香喷喷小饼干……温馨的小店里没有飘出清幽的药草香,却日日传出令人垂涎欲滴的食物芬芳。邻居的店主们瞧了眼天色
常温大麦茶
开局摆平剑魔,再来拯救符文之地
开局摆平剑魔,再来拯救符文之地
他封闭心灵,忘记名字,窝在简陋的出租屋里,沉浸在虚拟的游戏里,终于成功猝死了。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穿越到熟悉的符文之地,遇到了一把暗裔魔剑,于是他便叫做阿托。“你给我力量,我让你去死。”从此符文之地多了一个背着魔剑的身影。(尊重官设,介意误入)
落水的贼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