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后悔的36036个恐怖故事

纸扎林

林砚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出去。

纸人指了指工作台,示意他坐下。然后它拿起一根竹篾,开始教林砚怎么扎骨架——就像小时候父亲教他那样。

林砚的手在抖,但还是跟着做了。竹篾很硬,要用力才能弯折。纸人的手覆在他的手上,冰凉,没有温度,但动作很轻柔。

他们就这样扎了一夜。天亮时,一个纸人的骨架完成了。

纸人退后一步,看着林砚,画出来的嘴角似乎向上弯了弯,像是在笑。然后它转身,走回墙角,又变回了静止的纸人。

林砚看着手中的骨架,又看看那个纸人父亲,心里五味杂陈。

接下来的几天,每天晚上子时,纸人父亲都会醒来,教林砚扎纸。林砚学了扎人、扎马、扎房子,还学了怎么画脸,怎么调糨糊。纸人父亲教得很认真,虽然不能说话,但会用动作示范。

林砚渐渐不那么害怕了。他想,也许父亲只是想把自己的手艺传给他,没有恶意。

第六天晚上,纸人父亲教他扎最后一个东西——。

不是纸扎的林子,是林子的模型。用竹篾扎出树林的轮廓,用绿纸做树叶,用棕纸做树干。但纸人父亲特别交代:要在每棵树下,扎一个小纸人。

“为什么?”林砚问,虽然知道纸人不会回答。

纸人父亲指了指秘谱上的一页。林砚翻开,上面画着的俯视图,每棵树下都标着一个名字——都是林家的先祖,从曾祖父到父亲,一共七个名字。

原来的每一棵黑树下面,都埋着一个林家的守林人。他们死后,魂附在自己扎的纸人上,继续守着林子。而他们的身体,就埋在树下,滋养着这些吸阴气的树。

所以父亲的身体……也在某棵树下。

林砚扎完了模型。纸人父亲看着模型,画出来的眼睛里,似乎有泪光。但它只是拍了拍林砚的肩,然后指了指日历——明天就是七月初七了。

子时过后,纸人父亲没有像往常一样变回静止。它拉着林砚,走到铺子后的小房间,掀开床板。床板下不是地面,而是一个地窖入口。

纸人父亲示意林砚下去。

地窖里很冷,像个冰窖。林砚举着油灯下去,看见地窖里摆满了纸扎——不是普通的纸扎,是纸扎的军队。

纸扎的士兵,穿着纸盔甲,拿着纸刀枪,排成整齐的方阵。至少有上百个,密密麻麻站满了地窖。

纸人父亲走到最前面,那里有一个纸扎的将军,骑在纸马上,威风凛凛。将军的脸,是曾祖父的脸。

纸人父亲指了指将军,又指了指林砚,然后做了一个“带领”的手势。

林砚明白了。这些纸扎军队,是林家历代守林人扎的,为了守护。明天七月初七,鬼门关开,可能会有不干净的东西从阴阳交界处跑出来,这些纸扎军队就是防线。

但为什么需要他带领?他又不会法术。

纸人父亲从怀里——纸人没有怀,但它从纸衣服里——掏出一枚印章,递给林砚。印章是玉的,刻着“林”字。林砚认得,这是林家的家主印,父亲从不离身。

“给我?”林砚问。

纸人父亲点头。然后它退后一步,和其他纸人士兵站在一起,变回了静止的纸人。

林砚拿着印章,心里沉甸甸的。他知道,接了这枚印,就是接了林家的宿命,接了守林人的责任。

但他有得选吗?

七月初七,鬼节。天黑后,起了浓雾。雾是黑色的,像墨汁一样浓,能见度不足三米。

林砚站在铺子门口,手里握着那枚玉印。他不知道该做什么,只能等着。

子时到。林子里响起了钟声——不是真的钟,是纸扎的钟,挂在林中央的老槐树上,每年只响一次。

钟响七声。每响一声,铺子里的纸人就动一下。七声响完,所有的纸人都活了。

它们排着队走出铺子,走进黑雾中。林砚跟着它们,来到林中央的空地。那里已经聚集了上百个纸人,都是从各间铺子里出来的。

纸人们围成一个圈,中间是一棵最粗的黑树——那就是老槐树,的中心。

陈瞎子也在,他站在树前,手里拿着一把纸刀。看见林砚,他点点头:“你来了。印带了吗?”

林砚亮出玉印。

“好。”陈瞎子说,“今晚,你要用这枚印,为所有新扎的纸人‘开眼’。开了眼,它们才能真正‘活’,才能守住林子。”

“开眼?”

“用你的血,抹在印上,盖在纸人眼睛上。”陈瞎子说,“但每开一个眼,你就会减寿一天。这里有三百个纸人,你要开三百次。”

三百天,差不多一年。

林砚看着那些纸人,它们都面向他,纸脸上没有表情,但能感觉到它们在等待。

“如果不开呢?”

“那它们就是死物,挡不住今晚要来的东西。”陈瞎子指向黑雾深处,“你看。”

林砚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黑雾中,隐约有许多影子在晃动,形状怪异,有的像人,有的像兽,有的什么都不像。它们想穿过林子,但被一层无形的屏障挡着。

“那些是阴间的游魂,每年鬼门关开,都会想跑到阳间。”陈瞎子说,“的守林人,就是守这道屏障的人。纸人军队,就是屏障。”

林砚明白了。他走到第一个纸人前——那是父亲扎的纸人,脸上画着父亲的脸。他咬破手指,把血抹在玉印上,然后轻轻盖在纸人的眼睛上。

纸人的眼睛突然有了神采,虽然还是画出来的,但像是真的在看他。纸人对林砚鞠了一躬,然后转身,走向黑雾边缘,加入防线。

第二个,第三个……林砚一个一个开眼。每开一个,他就感到一阵虚弱,像是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被抽走了。

开到第一百个时,他已经站不稳了。陈瞎子扶住他:“歇会儿吧。”

“不行。”林砚摇头,“时间不够。”

他继续开眼。血不够了,就再咬一口。手指已经咬烂了,但他不在乎。

开到第二百个时,黑雾里的影子开始冲击屏障。纸人们举起纸刀枪,和影子搏斗。纸刀砍在影子上,发出“嗤嗤”的声音,像烧红的铁烙进冰里。

有纸人被影子撕碎了,化作纸屑飘散。但更多的纸人补上去。

林砚加快了速度。第二百五十,第二百八十,第二百九十……

开到第二百九十九个时,他几乎虚脱了。最后一个纸人是个小孩,扎得很粗糙,像是新手扎的。林砚记得,这是父亲教他扎的第一个纸人,那时他八岁。

他用最后的力气,把血印盖在纸人眼睛上。纸小孩眨了眨眼,对他笑了笑,然后跑向防线。

开完了。林砚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他感觉自己老了十岁。

防线稳住了。纸人们守住了一波又一波的冲击。但黑雾越来越浓,影子越来越多。

陈瞎子突然喊道:“不好!有大家伙要出来了!”

黑雾中,缓缓升起一个巨大的影子。它有人形,但有三头六臂,每个手里都拿着武器。它一步跨出,就踩碎了好几个纸人。

纸人父亲冲了上去,和其他几个林家先祖的纸人一起,围攻那个大家伙。但它们不是对手,很快就被打散了。

大家伙向林中央走来,目标很明显——是老槐树。如果它毁了老槐树,的屏障就破了。

林砚挣扎着站起来。他该怎么办?他只是一个纸艺修复师,不会法术,不会打架。

就在这时,他想起了秘谱上最后一页,那页他一直看不懂。现在,在生死关头,他突然看懂了。

那是一页禁术:“血祭纸林”。

用自己的血,染红所有纸人,让它们暂时拥有真正的生命。但施术者会……血尽而亡。

没有选择了。

林砚走到老槐树下,拔出陈瞎子的纸刀,在手腕上深深划了一刀。血涌出来,滴在树根上。

“以林氏之血,祭我纸林!”他用尽全力喊道,“先祖在上,助我一力!”

血顺着树根蔓延,很快染红了整棵老槐树。然后血线像蛛网一样扩散,连接每一个纸人。所有纸人都被染成了红色。

它们活了。

不是纸人的活,是真正的活。纸做的身体变得坚实,纸刀变得锋利,纸马能嘶鸣。三百个纸人,变成了一支真正的军队。

纸人父亲冲在最前面,它现在像真正的将军,带领着纸人军队,杀向那个大家伙。

战斗很激烈。纸人不断被撕碎,但又不断重组。大家的身体也被纸刀砍出许多伤口,流出黑色的血。

林砚靠在老槐树上,看着这一切。他的血还在流,意识渐渐模糊。但他笑了,因为纸人们要赢了。

最终,大家伙被纸人们撕成了碎片,化作黑烟消散。剩下的影子见势不妙,纷纷退回了黑雾深处。

钟声再次响起,这次是悠长的十二声。鬼门关关了。

纸人们赢了。

但它们也开始消散。血祭的效果过了,纸人们变回普通的纸,一片片飘落,铺满了整个空地。

只有纸人父亲还站着。它走到林砚面前,蹲下身,用纸手摸了摸林砚的脸。画出来的眼睛里,流下了两行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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