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嬷嬷顿时愣了愣，
眉头立刻拧成了疙瘩，
眼神锐利得像刀子刮过你的脸。
但在下一瞬间，那严厉的表情竟如同冰雪消融，
迅速换上了一副和蔼可亲的面孔：
“哎哟，海棠啊，急什么？
你看老爷多喜欢你，你这奶水养人！
在府里吃得好穿得暖，不比回去伺候那病秧子强？
你不是很缺钱吗？
男人治病，娃儿养大，哪样不要钱？
听嬷嬷一句劝，再多干一个月，多攒点！
要是真有十万火急的事儿，
找人捎个信，把钱带回去不也一样？”
这番“推心置腹”的话，像温水煮青蛙，
让你心中的急切稍稍冷却。
是啊，男人病不是一天两天能好的，
多攒一个月钱，就能多一分保障。
你犹豫了，心动了。
你一文钱都不敢留下，
连同秦老爷偶尔随手赏你的几朵珠花、几块碎银，
甚至有一次是块精致的点心，
你都小心翼翼地包好，
一股脑儿交给三表婶，千叮咛万嘱咐：
“三表婶，求您了，一定想办法赶紧捎回家去！
这钱是救命的！”
那些小巧的首饰点心，自然成了三表婶的“辛苦费”。
三表婶回来时，眼圈红红的，
拉着你的手，唉声叹气：
“侄媳妇儿啊，你男人那病，唉，凶险得很呐！
不过托你的福，有了钱，
我托人请了个据说从宫里退下来的老御医……
那方子开得是极好的，说是能吊住命！
就是这药材……金贵得很呐！
人参、鹿茸……哪样不是钱堆出来的？
往后用钱的地方海了去了！
娃儿你也放心，我做主，先紧着你男人治病。
娃儿那边，我给你找了个我之前相熟的邻村妇人，
每日喂些熬得浓浓的米油汤，
虽比不得奶水，饿不死就是了。
你可得在府里好好干啊！
全指着你这点月钱救全家的命呢！”
这些话，像蜜糖裹着砒霜。
你听了心如刀绞，
为男人的病凶险揪心，
为娃儿吃不上奶愧疚，
但又被那“吊住命”、“老御医”带来的渺茫希望支撑着。
只要男人还有救，娃儿能活着，
你受再多的苦，咽下再多的屈辱，都认了！
于是，你像上了发条的机器，更加拼命地“工作”。
每一次屈辱的“供奉”，
你都强挤出卑微讨好的笑容，
只盼着秦老爷能多赏赐哪怕一星半点。
每一枚额外的赏钱，
都让你离“拯救家庭”的幻梦更近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