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稷被奶娘抱去偏殿安睡,殿内只剩下心腹宫女二人。
“太后,摄政王求见。”宫女轻声禀报。
“请。”慕容宸对镜理了理微乱的鬓发,镜中映出的容颜端庄依旧,眼中却多了一丝难以言说的复杂。
陈九斤入内时,见李承稷已被抱走,便放轻声音:“太后今日辛苦了。”
宫女知趣地退下,殿门轻轻合拢。
“比不上摄政王运筹帷幄。”慕容宸转身走向内室,声音压低,“那些藩王,真会遵旨出兵?”
陈九斤跟在她身后,两人隔着一道珠帘:
“晋王会。他兵多将广,早想扩张势力。给他个‘讨逆’的名分,他巴不得。鲁王狡猾,多半会观望。至于那几个节度使……墙头草罢了。”
“李岩那边呢?”
“女真支持他,但女真八部并非铁板一块。”陈九斤走到内室窗边的北境地图前,指着白山黑水,“我已派人携重金北上,联络与李岩有隙的叶赫、乌拉两部。若能说动他们倒戈,李岩不战自溃。”
慕容宸看着他,忽然轻轻一笑:“摄政王早有计划,却让本宫在殿上那般紧张。”
“太后演得好。”陈九斤也笑了,“那份母仪天下的气度,满朝文武被震慑住了。”
两人对视片刻,殿内气氛微变。
慕容宸缓步走到他面前,素手轻抬,为他理了理蟒袍衣领:
“在青萍府时,你我虽行了婚礼,却因国事匆忙,一直未……”她顿了顿,脸颊微红,“如今大局初定,承稷也已登基。有些事……也该补上了。”
陈九斤呼吸微滞。眼前这位曾经母仪天下的皇后,如今是他的妻子,虽有名无实已半年有余。
烛光下,她卸去厚重朝服后的身姿婀娜,月白衣衫衬得肌肤如雪,眼中那份久居深宫养出的端庄中,透出一丝难得的娇柔。
“慕容……”他低唤她的闺名,而非尊称。
“叫我宸儿。”慕容宸轻声道,手指滑过他胸前绣的金蟒,“李旦在位时,我在宫中守了八年活寡。郭氏专权,我如履薄冰,从未想过还能有今日……更未想过,还能再嫁人,还能……”
她抬起头,眼中水光潋滟:“九斤,我想给你生个孩子。”
这话如惊雷,在陈九斤心头炸响。
“一个真正的,流着你我血脉的孩子。”慕容宸的手轻轻按在他胸口。
她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语,声音柔媚入骨:“我想做你真正的女人。”
陈九斤喉结滚动,手臂不由自主地环上她的腰。
慕容宸顺势依偎进他怀中,仰起脸,闭上眼,长睫轻颤。
烛火噼啪,珠帘轻响。
陈九斤低头,触碰那双柔软的唇。
慕容宸嘤咛一声,手臂环上他的脖颈,生涩地回应着。
持续良久,直到两人都气息不稳才分开。
慕容宸脸颊绯红,眼中蒙着一层水雾,却大胆地拉着他的手,走向内室的雕花大床:“今夜……别走了。”
陈九斤任由她牵着,心中百感交集。
眼前这个女人,是他政治棋盘上最重要的盟友,是他亲手推上太后之位的皇后,如今……也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床幔垂下,遮住一室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