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这是想速战速决。”杨文渊分析道,“他怕拖延久了,王爷有变,所以想抢在李岩站稳脚跟前打一仗,捞个‘讨逆首功’。”
陈九斤冷笑:“让他打。传令山海关守将,不必死守,可适当放李岩先锋入关,让晋王去啃硬骨头。”
“王爷是想……”杨文渊眼睛一亮,“让他们两败俱伤?”
“晋王有三万精锐,李岩号称五万,实则能战者不过三万。”陈九斤走到地图前,“若晋王真能击溃李岩主力,我们再去收拾残局,不费吹灰之力。若晋王败了……那便以‘作战不力’问罪,顺势削藩。”
杨文渊倒吸一口凉气:“王爷深谋远虑。”
“还有,”陈九斤补充,“传令山西、河南各军,以‘策应晋王’为名,向晋王封地边境移动。若晋王前线战败,后方空虚……”
他没有说完,但杨文渊已明白——这是要趁晋王主力在外,抄他老巢。
“王爷,此计虽妙,但若被晋王察觉……”
“所以要快。”陈九斤眼神冷厉,“在他与李岩决战之时动手,他分身乏术。”
两人又商议了半个时辰,天色渐亮。
太监送来早膳时,陈九斤才想起慕容宸的叮嘱。食盒打开,是清粥小菜,还有一碟他爱吃的桂花糕,旁边附了张字条:
“粥要趁热喝。宸儿字。”
字迹娟秀,透着温存。
杨文渊在一旁看得分明,轻声道:“王爷与太后……琴瑟和谐,实乃大胤之福。”
陈九斤没有否认,只是道:“太傅,我今日说的话,只有你知我知。”
“老臣明白。”杨文渊郑重道,“王爷放心,老臣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辰时,慈宁宫。
慕容宸已梳洗完毕,正在偏殿陪李承稷用早膳。两岁的孩子坐在特制的高脚椅上,由奶娘喂着米糊。
“母后……”李承稷看到慕容宸,伸出小手要抱。
慕容宸笑着接过他,亲自喂了一勺:“承稷乖,多吃些才能长高。”
孩子乖乖张嘴,吃完后忽然道:“想……爹爹。”
慕容宸手一颤,米糊险些洒出来。她定了定神,柔声道:“爹爹去办事了,晚些回来看承稷。”
“爹爹……忙。”孩子似乎听懂了,小大人似的点点头。
慕容宸心中一酸。这孩子才两岁,却已习惯了父亲不在身边的日子。她抱紧他,轻声道:“以后母后多陪承稷,好不好?”
“好。”孩子软软应道,靠在她怀里。
这时宫女来报:“太后,摄政王来了。”
陈九斤走进偏殿时,看到的正是这一幕——慕容宸抱着李承稷,母子二人依偎在一起,晨光透过窗棂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安宁。
“爹爹!”李承稷看到陈九斤,立刻挣扎着要下地。
陈九斤快步上前,接过孩子举高高,逗得孩子咯咯直笑。
慕容宸站起身,眼中满是温柔:“忙完了?”
“暂时告一段落。”陈九斤放下孩子,对奶娘道,“带皇上去御花园玩会儿,小心些。”
奶娘领命,抱着李承稷退下。
殿内只剩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