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好像要下雨了。” 林薇抬头看了看黑沉沉的天空,话音未落,豆大的雨点就毫无征兆地、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力道凶猛,瞬间在干燥的青石板上溅起一朵朵浑浊的水花。这雨来得又急又猛,根本不给路人任何反应的时间。
“不好!” 林薇惊呼一声,手忙脚乱地想把推车上的防雨罩扯出来。但狂风裹挟着暴雨,瞬间就将她精心打理的头发淋得湿透,几缕发丝狼狈地贴在额角和脸颊。那件奶白色的真丝衬衫几乎是立刻湿透了,变得半透明,紧紧贴在身上,清晰地勾勒出里面黑色蕾丝内衣的轮廓和下方诱人的雪白沟壑。昂贵的丝袜更是遭了殃,泥水混合着雨水,毫不留情地溅射上去,在完美的黑色上晕开一团团难看的灰黄污渍,尤其是小腿和脚踝处,湿漉漉地紧贴着皮肤,昂贵的暗金花纹被泥点彻底掩盖。那双漂亮的漆皮高跟鞋更是灌满了水,每走一步都发出“咕叽咕叽”的尴尬声响,鞋跟踩在湿滑的青石板上,险象环生。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爆炸:
“天呐!薇姐快躲雨!”
“心疼衣服和丝袜!啊啊啊我的眼睛!”
“薇姐湿身诱惑!(鼻血)”
“快找地方躲雨啊!小心感冒!”
林薇顾不得看弹幕了,也顾不上心疼衣服和丝袜。她狼狈地用一只手挡在额前,徒劳地想遮住倾盆而下的雨水,另一只手死死拽住小推车的拉杆,在湿滑的石板路上深一脚浅一脚地奔跑起来。视线被雨水模糊,她焦急地四下张望,寻找任何可以避雨的屋檐。
“快!姑娘,这边!” 一个带着浓重本地口音、却异常温暖洪亮的声音穿透哗哗的雨声传来。
林薇循声望去,只见斜前方不远,一个窄窄的旧式门廊下,一个穿着深蓝色劳动布围裙的大婶正用力朝她挥手。那门廊属于一栋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徽派老宅侧墙,虽然狭窄,但足以遮蔽风雨。林薇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使出全身力气,拖着沉重湿滑的小推车,跌跌撞撞地冲了过去。
“哎哟,快进来快进来!这雨下得邪性,说来就来!” 大婶赶紧伸手帮她把小推车拽进檐下干燥的区域,又顺手拿过挂在墙边的一条半旧却干净的毛巾递给林薇,“快擦擦!看这淋得,跟水里捞出来似的!” 大婶看起来五十多岁,身材敦实,圆脸盘,皮肤是常年劳作风吹日晒的暗红色,皱纹深刻,但一双眼睛却格外明亮有神,透着庄稼人特有的爽利和朴实。她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碎花长袖衫,外面套着深蓝劳动布围裙,围裙上沾着些油污和金属碎屑。头发在脑后挽成一个紧紧的发髻,一丝不乱。
“谢谢!太谢谢您了大婶!” 林薇冻得微微发抖,接过毛巾,胡乱地擦拭着脸上和脖子上的雨水,声音带着感激的颤音。她看着自己精心打理的“精致”此刻荡然无存,昂贵的丝袜糊满泥点,漂亮的鞋子成了水罐,一股强烈的沮丧感涌上心头,眼圈不由自主地有些发红。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机支架,屏幕已经被雨水打湿,直播信号居然还在顽强地坚持着,弹幕疯狂滚动:
“呜呜呜薇姐不哭!遇到好心人了!”
“大婶人好好!人间有真情!”
“心疼薇姐!这雨太坏了!”
“丝袜……我的女神丝袜……被泥巴玷污了……(裂开)”
林薇吸了吸鼻子,努力对着镜头挤出一个笑容,声音还有些哽咽:“谢谢大家关心,我没事,遇到好心的大婶收留了。雨太大了,直播先暂停一下,我得处理一下狼狈的自己。” 她匆匆关闭了直播,把手机支架收好。
“哎呀,这细皮嫩肉的,可别冻着了!” 大婶看着林薇狼狈的样子,满是心疼,目光扫过她那身价值不菲但此刻惨不忍睹的行头,尤其在林薇弯腰擦拭小腿泥水时,那被泥污覆盖的丝袜和湿透衬衫下若隐若现的蕾丝内衣轮廓,让大婶的眼神更加复杂,有同情,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了然。她转身从门廊角落拖出一个小马扎递给林薇,“快坐!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