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轩冷冷的话语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透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六品……巅峰?”
阴鸷男一动也不敢动,额角渗出冷汗,但眼神却带着一股邪性的不服和疯狂。
“你敢杀我?我包你在九昌城混不下去!”
“你可以试试?”刘轩强忍着立刻将其格杀的冲动。
‘杀丁峰是在城外荒僻之处,那些疍民为了自保也不敢乱说。’
‘但这里众目睽睽,龙宫号背景复杂,若杀了安生堂的小头目,等于彻底撕破脸,要不就立刻全面开战,返回景德镇,否则对方肯定会动用所有力量疯狂报复。
‘现在,还不是时候。’
这时,周邰像是醉得完全站不稳了,晃晃悠悠地来到了两人中间。
他抬手,看似随意却带着巧劲,按下了刘轩的鱼骨剑,声音压低,带着酒气却异常清晰:
“走吧,再闹下去,你带来的那几个小子,还有这鲛女,可就真走不掉了。”
刘轩深深看了周邰一眼,收回鱼骨剑。
“谢了。”经过周邰身边时,他低声道。
周邰醉醺醺地摆摆手,假装不耐烦:“赶紧走,赶紧走,别耽误老子继续喝酒。”
说完,他有意无意地挡在了面色变幻不定的阴鸷男身前,隔绝了他的视线。
刘轩几人不再迟疑,越过那个在舷梯口看傻了的紧身黑背心壮汉,迅速下到湖面,接连纵身跃上泊在旁边的小艇。
甘霖猛地发动引擎,小艇发出一阵低吼,船头翘起,迅速划开漆黑的水面,拖着白色的尾浪疾驰而去,很快便融入了夜色之中。
龙宫号顶层,远离下方喧嚣的观景甲板。
之前那个在台上活蹦乱跳、极尽煽动之能事的燕尾服主持人,此刻正躬身立在一个男人身后,姿态恭敬得近乎谦卑,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身前的男人,凭栏而立,一身剪裁极佳的深色西服,面料在顶层稀薄的灯光下泛着隐晦的光泽,完美勾勒出他修长挺拔的身形。
金丝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镜片后的目光深邃难测,那是一种久居上位、洞悉世情后沉淀下来的从容与冷静。
他指尖随意地搭在冰凉的栏杆上,姿态闲适,却仿佛掌控着脚下这艘钢铁巨兽的一切。
“老大,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燕尾服主持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低声请示,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甘和疑惑。
男人闻言,唇角牵起一丝难以捉摸的弧度,语调平稳,却带着现实的重量,敲打在手下心头:
“不然呢?一个能在水下瞬杀数名好手、疑似六品巅峰的武者,真逼急了,在这船上放手大杀四方,把这‘龙宫’彻底拆了,你赔?还是我赔?”
他的目光越过栏杆,望着那艘快艇在漆黑湖面上划出的、正逐渐消散的白色尾浪,落在那站在艇首、身形挺拔的刘轩背影上。
低声自语,语气里听不出是纯粹的欣赏,还是猎人对新奇猎物的玩味:
“有趣,真有趣……呵呵。”
他不再理会身后噤若寒蝉的手下,金丝眼镜后的双眸微微眯起,像是最耐心的猎手,在审视一头意外闯入自己领地的、充满力量与神秘的珍奇猎物。
“千岛湖……死水一坛太久了,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他轻轻推了推镜框,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见,“相信我们……很快会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