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么。”秦瑞下巴蹭着她的发顶，“就是看你辛苦。晚上睡不好，白天也休息不了多少。”
他说的是实话。
可乐虽然还算乖，但新生儿的需求就是频繁。每隔两三个小时就要喂奶，每次喂奶加上拍嗝、换尿布，折腾下来差不多一个小时。白天有秦母帮忙，陆琪琪还能在喂奶间隙补补觉，但晚上，尤其是后半夜，就格外难熬。
秦瑞的工作模式也彻底调整了。
他尽量把需要集中精力处理的工作安排在上午，下午除非必要会议，大多在家办公。
晚上则进入“陪护”状态。
秦母体恤儿子白天还要忙公司的事，想让他睡隔壁客房，但秦瑞坚决不肯。
“我晚上能搭把手，您白天已经够累了。”他对秦母说，“而且琪琪夜里起来，身边有人，她安心些。”
于是，夜晚的“值班表”就变成了：宝宝哭，秦瑞先醒，检查尿布，需要换就他轻手轻脚地换（手法从最初的笨拙到日渐熟练）；如果是饿了，再叫醒陆琪琪。喂奶时，秦瑞就靠在床头陪着，给她递水，扶着她调整姿势，有时实在太困，就半眯着眼，手还下意识地轻拍着她的背，也不知道是在哄老婆还是哄儿子。
这天半夜，喂完奶，可乐再次睡熟。
陆琪琪却因为被吵醒，加上涨奶的不适，翻来覆去好一会儿才重新有点睡意。
秦瑞一直没睡，在昏暗的夜灯下看着她疲惫的眉眼，眉头紧锁。
“琪琪。”他低声开口。
“嗯？”陆琪琪迷迷糊糊应道。
“我们……加点奶粉吧。”秦瑞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母乳不够的话，晚上那一两顿，用奶粉代替。这样你至少能连续睡四五个小时。”
陆琪琪的睡意一下子跑了大半。
她睁开眼，看着秦瑞在昏暗光线中显得格外深邃的眼睛：“为什么？我奶水够啊。”
“够是够，但你太累了。”秦瑞伸手，轻轻抚平她微蹙的眉头，“你看你，生完孩子快十天了，黑眼圈就没下去过。白天补觉也补不回来。长期这样，身体怎么恢复？”
“大家都这样的呀。”陆琪琪不以为然，“母乳对孩子好，有抗体，好消化，还能增进母子感情。书上都说，母乳是宝宝最好的食物。这点辛苦算什么？”
“可是……”
“没有可是。”陆琪琪态度坚决，甚至有点小倔强，“二哥，我知道你心疼我。但我更想给可乐最好的。不就是少睡点嘛，我能坚持。再说了，”她语气软下来，带着点撒娇，“不是有你晚上帮我嘛。你要是心疼我，就白天多帮妈干点活，让她也轻松点，这样妈心情好，做的饭更好吃，我吃了更有奶，是不是？”
她这套“逻辑严密”的说辞，把秦瑞逗得无奈又心疼。
他知道陆琪琪看起来温和，但在某些事情上，尤其是关乎孩子的事情上，原则性很强。母乳喂养，显然就是她现在的“原则”之一。
他叹了口气，把她搂进怀里，妥协了：“好，听你的。但你要答应我，如果实在撑不住，或者奶水真的不够，咱们就加奶粉，不许硬撑。”
“知道啦，秦总。”陆琪琪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安心地闭上眼睛，“快睡吧，再过俩小时，你的‘粮仓警报’又要响了。”
秦瑞被她的话弄得哭笑不得，只好关掉夜灯，在一片黑暗中，听着身边一大一小两个均匀的呼吸声，心里被填得满满的，却也沉甸甸的。
他心疼妻子的辛苦，但也尊重她的选择。或许，这就是为人父母需要共同学习和承担的第一课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