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净世,聂宗主书房。
聂怀桑亲自在院门外相迎。比起数年前,他眉宇间少了几分刻意的畏缩与懵懂,多了些真正属于一宗之主的沉稳气度,只是那眼神依旧灵活,透着不易察觉的精明。见到四人,尤其是看到魏无羡那满头醒目白发时,他眼中迅速闪过一丝复杂情绪,随即化为真挚的热情与恰到好处的忧虑。
“含光君,江宗主,魏兄,采薇姑娘,远道而来,怀桑有失远迎,快请进!”
寒暄落座,香茗奉上。聂怀桑果然绝口不提密函中所述“寝食难安”之事,反而兴致勃勃地介绍起清河新近发现的几处古迹,又询问东海之行的种种奇闻,话题绕来绕去,就是不切入正题。
直到江澄不耐烦地叩了叩桌子:“聂怀桑,信里说得火烧眉毛,见面了倒跟我们扯闲篇?你到底遇着什么麻烦了?直说!”
聂怀桑讪笑一下,摇扇子的速度慢了下来,终于叹了口气,屏退了左右,神色也正经了许多:“江宗主快人快语,怀桑惭愧。实在是……此事说来有些荒唐,且牵连可能甚广,怀桑不敢不慎。”
他起身,从书架暗格中取出一只贴着数道封印符箓的黑檀木盒,小心打开。盒内铺着绒布,上面静静躺着三样东西:一块色泽暗淡、边缘有灼烧痕迹的青铜镜碎片;一个半截刻着模糊兽纹、灵光全无的玉簪;还有一小撮颜色诡异的、仿佛混合了铁锈与朱砂的泥土。
“此三物,分别出自清河境内三处相隔甚远的异常地点。”聂怀桑指着它们道,“青铜镜碎片,出自一座荒废百余年的古宅枯井,发现时井水沸腾,碎片发热,其上残留影像混乱交错,有古人宴饮,亦有……近代乡民耕作之景。”
“玉簪,则是在修缮一座前朝妃子荒冢时,于棺椁旁拾得。拾获当日夜间,看守的数名弟子皆言梦见战场厮杀、妇人悲泣,醒来后精神萎靡数日。”
“至于这泥土,”聂怀桑苦笑,“来自一处据说曾是古刑场的山坡,近日接连有牧童称黄昏时看到无头人影游荡,挖掘之下,仅得此土,触之冰凉刺骨,置于室内,则周围器物常有轻微移位,似有无形之力拨弄。”
“这些东西,”魏无羡凑近了仔细感知,眉头微蹙,“本身灵力近乎于无,但……都沾着很淡、很乱的‘念’,而且像是被什么东西‘激活’或‘搅拌’过,不再是沉寂的死物。有点像……‘宁时屿’外围那些混乱光影的极度弱化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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