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行法器在云层中全速穿行,凛冽的北风如同刀子般刮过护罩。越是接近“断龙谷”所在的区域,天色便愈发阴沉,并非乌云密布,而是一种沉郁的、仿佛掺入了铁锈色的铅灰,连阳光都显得有气无力,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寒意。
从空中俯瞰,断龙谷形如其名,如同一条巨龙被拦腰斩断后留下的深邃疤痕,两侧峭壁陡峭如刀削,呈现一种不祥的暗红色。谷中植物被稀疏,唯有耐寒的苔藓与一些叶片尖锐、颜色暗沉的灌木顽强生长。
尚未降落,魏无羡便感到胸口魂心传来一阵压抑的悸动,并非剧烈的痛苦,而是一种沉闷的、粘稠的、仿佛被拖入泥沼般的滞涩感,与“宁时屿”那种时空错乱的眩晕截然不同。这里的“乱”,更偏向于能量的污浊与意念的扭曲。
蓝忘机也眉头微蹙,他灵觉敏锐,能清晰感受到谷中弥漫着一股无形但沉重的“势”,如同无数怨念与杀伐之气经年沉淀,又被某种力量粗暴地搅动起来,使得灵气运转都变得艰涩。
“此地煞气之重,果然名不虚传。”同行的聂氏长老脸色凝重,指向山谷最深处,“那‘地煞之眼’寒潭,便在下方。”
法器缓缓降落在谷口较为平坦处。谷内气温比外界低了不止一筹,呼气成霜。脚下的岩石触感冰凉坚硬,带着一种金属般的质感。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铁锈与腐朽气息,以及……一丝极其微弱的、仿佛陈年血渍干涸后的腥甜。
“小心,莫要直视寒潭过久,亦勿轻易以灵识探查。”领路的长老提醒道,他手中托着一面古朴的铜镜,镜面此刻正泛起一层不稳定的暗红波纹。
众人收敛气息,在长老带领下,沿着崎岖湿滑的小径,向谷底深入。越往下走,那种压抑感越强。两侧岩壁上,果然能看到一些极其新鲜的、细如发丝的刻痕,杂乱无章,却隐隐透着狂躁的刀意。有些低矮灌木的叶片蜷曲发黑,叶脉却呈现出诡异的暗金色,与密报描述一致。
终于,他们来到了寒潭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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