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岳靠在一棵老树上，手里摩挲着那柄短刃，目光投向山道。魏明的人正忙着收拾残局，影影绰绰的身影在暮色中移动，显然是在准备撤退。“魏明要撤了。”他低声道，“看这架势，是回青石镇。”
马猛凑过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让他们走吧！今天这一仗，他们损失过半，粮草也毁了，短期内不会再回来了。”他拍了拍王岳的肩膀，“咱们也别追，守在这儿盯着，等他们走远了，我们就撤回村子去。”
山风吹过林梢，带着草木的清气，吹散了些许身上的血腥味。弟兄们互相递着水囊，低声说着刚才的厮杀，没人抱怨伤痛，反倒有抑制不住的兴奋——五千大军被他们两千人打退，粮草烧了大半，先锋营全军覆没，这可是他们全部人拼了命换来的胜利。
王岳望着远处渐渐移动的敌军队伍，又看了看身边这些带伤却眼神发亮的弟兄，嘴角慢慢扬起：“回村后，该让铁阁主和周将军好好看看，咱们夜枭的弟兄，不光会暗杀，硬仗也能打得漂亮！”
李珲提着长刀，带着一队士兵断后，目光警惕地扫过两侧山林，直到确认再无追兵，才缓缓跟上大部队。
前方，魏明带着残兵朝青石镇挪动，队伍拉得稀稀拉拉，再没了来时的旌旗猎猎、步伐铿锵。士兵们三三两两互相搀扶着，甲胄歪斜，兵刃拖在地上，发出“哐当”的闷响，与受伤士兵压抑的呻吟声交织在一起，在暮色沉沉的山道上回荡。没人说话，连呼吸都透着沉重——五千大军出征，归来时竟折损过半，粮草焚尽，先锋营覆灭，这般惨败像一块巨石，压得每个人都抬不起头。
魏明骑在白马上，背影萧索。来时他满心想的是踏平小王村、剿灭夜枭的功勋，此刻只剩下满心的颓丧与后怕。马蹄踏过碎石的声音格外清晰，像是在为这支败军敲着丧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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