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在队伍末尾,脚步放得极轻。越靠近聚芳楼,那股腥甜味越浓,队伍里的人却像没闻见似的,依旧迈着整齐的步子。到了阁楼门口,沈念安才发现大门两侧站着两个穿黑衣的汉子,面无表情地检查每个进门的人——不是查身份,而是看他们的手腕。
“把手伸出来。”黑衣汉子的声音像磨过的石头。一个织布的姑娘顺从地抬起手,手腕内侧有个淡蓝色的印记,像朵没开的花。汉子看了眼,就让她进去了。
前面的队伍突然停了。一个穿绿裙的姑娘被拦了下来,她手腕上空空如也,脸色瞬间惨白。“我……我昨天还有的……”她语无伦次地辩解,声音发颤。
黑衣汉子没说话,只是朝旁边摆了摆手。两个同样穿黑衣的人走过来,架起姑娘的胳膊就往旁边的巷子拖。姑娘的哭喊声尖锐刺耳,却没一个人回头,队伍里的男男女女依旧面无表情地往前挪动,仿佛被拖走的不是同类,是块没用的染布。
沈念安从怀里摸出个小瓷瓶,倒出点墨绿色的膏体抹在手腕上。“这是用靛蓝草汁调的,能糊弄一时,还好我进城觉到处走买了点。”
刚抹好,前面的队伍就轮到他们了。黑衣汉子的目光落在他们手腕上,那抹临时画的蓝印在月光下有些发假,沈念安的心跳得像要撞破喉咙。好在汉子只是扫了一眼,就侧身让开了路。
踏入聚芳楼的瞬间,沈念安差点被里面的气味呛得咳嗽。浓重的腥甜味扑面而来,混合着汗水和某种草木燃烧的味道,让人头晕目眩。一楼大堂空荡荡的,只有八根盘龙柱,柱身上缠着厚厚的红绸,上面沾着些暗褐色的污渍,看着像干涸的血迹。
一楼大堂空无一人,只有十二根朱红柱子,每根柱子上都缠着半旧的红绸。通往二楼的楼梯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吸走了所有脚步声。而那些不堪入耳的声音,正从二楼的各个房间里钻出来,混杂着喘息与低吟,像无数条毒蛇钻进人的耳朵里。
沈念安察觉到有人,连忙用轻功往二楼去
二楼是环形的走廊,围着中间的天井,两侧是一间间紧闭的房门。此刻大部分房门都关着,只有几扇虚掩着,里面传来低低的说话声,却听不清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