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楠妤负责分析病例、调整药方,她的思路跳脱又精准,总能在看似无解的配伍中找到平衡点;沈卿尘则擅长辨识药材、把控剂量,他对各种草药的习性了如指掌,哪怕是细微的药性差异都能分辨出来。
有时为了一味药的加减,两人会互相讨论一整夜,二人的性子都耐磨,配合的倒是十分默契。
“‘过江龙’绝对不能加!”顾楠妤拍着桌子,“它虽然能止痛,却会延缓伤口愈合,病人本就化脓难愈,加了它只会雪上加霜!”
“可病人痛得打滚,不用止痛药,怎么撑过排毒期?”沈卿尘也不让步,“我可以减半剂量,再用‘止痛花’辅助,未必会有冲突!”
最后,往往是顾楠妤找出古籍佐证,或是沈卿尘用小剂量药材做了试验,证明谁的法子更有效。讨论过后,两人相视一笑,又立刻投入到下一轮研究中,默契反而越来越深。
专门研究药方开辟出的药庐,此外的天色,亮了又暗,暗了又亮。桌上的油灯换了一盏又一盏,砚台里的墨磨了一次又一次,两人眼里的红血丝越来越重,却都透着一股势在必得的光。
直到第五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照进药庐时,顾楠妤终于放下了笔,将一张新拟好的药方推到沈卿尘面前。
“成了。”她的声音沙哑,却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结合了三张古方的精髓,针对变异后的瘟疫加了五味药,既能清瘟解毒,又能通络消肿,连后期的调理方子都附在后面了。”
沈卿尘拿起药方,逐字逐句地看着,越看越兴奋,最后猛地一拍桌子:“完美!就按这个来!”他抬头看向顾楠妤,见她眼下乌青一片,嘴角却扬着笑,忽然觉得,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大夫,骨子里藏着一股惊人的韧性。
“得赶紧让人按方子配药。”顾楠妤站起身,脚步有些发虚,却依旧精神矍铄,“先找几个重症病人试试,若是有效,就立刻批量熬制,分发下去。”
“我去安排。”沈卿尘也站起身,刚走两步,忽然想起什么,回头道,“你先歇会儿,看你这模样,再熬下去就要成药渣了。”
顾楠妤笑了笑,没反驳。她确实累坏了,此刻紧绷的神经一松,只觉得眼皮重得像灌了铅。
她走到榻边坐下,看着桌上那张凝聚了两人心血的药方,心里充满了希望。这场肆虐琼州的瘟疫,终于要迎来转机了。
解决了这里的事,她得想办法去联系于彩铃,现在,只有她一个人的行踪不明,不由得,她有些担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