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鹿瑾琛狠,却没想到他能狠到这个地步,连未出世的孩子都能当成棋子。
鹿瑾琛被打得狼狈,却依旧挺直着脊梁,眼神冰冷地看着霍驰野:“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牺牲是必要的。”
“必要你娘!”霍驰野怒骂一声,还想再打,却被鹿瑾琛的护卫死死拦住。
“霍将军!”护卫首领沉声道,“鹿大人是听命行事,您和萧大人护着其他几个也就不说了,难不成还让我家公子抗旨不成,他也是为了你们好!”
霍驰野挣了挣,没挣开,只能恶狠狠地瞪着鹿瑾琛:“鹿瑾琛,你给我记住,他们不是你的棋子,是陛下看重的人!你要是再敢用这种手段折腾他们,看看到时人都废了,陛下会饶你!”
鹿瑾琛擦掉脸上的血污,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领,语气平静得可怕:“霍将军说完了?说完了就请回吧。”
“你!”霍驰野气得胸口起伏,却知道再闹下去也没用。他狠狠瞪了鹿瑾琛一眼,转身拂袖而去,临走前留下一句狠话,“马有失蹄,等日后他们成长起来,知晓这些,别怪我没提醒你!”可鹿瑾琛却道:“那才更有意思不是吗?”
练武场恢复了安静,只剩下鹿瑾琛带着伤的脸,和他眼底翻涌的寒意。
他走到石桌旁坐下,给自己倒了杯酒,看着杯中的倒影,忽然低低地笑了。
顾楠妤崩溃也好,废了也罢,只要能达到目的,这点代价,算得了什么。
凛州的风,带着塞外的粗犷,刮得城墙上的旗子猎猎作响。
于彩铃站在自己开的“新奇玩意儿铺”门口,叉着腰,看着眼前这个穿着宝蓝色锦袍、眉眼精致得像个瓷娃娃的少年,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我说赵珩,你能不能别跟着我了?”
少年名叫赵珩,是当今州主的远房侄子,封号“凛州郡王”,今年才十六岁,三个月前随父来到凛州,不知怎么就盯上了于彩铃,天天跟个小尾巴似的,甩都甩不掉。
“彩铃姐姐,我不跟着你,你被坏人欺负了怎么办?”赵珩眨巴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手里还捧着一串刚买的糖葫芦,献宝似的递到她面前,“你看,这是你爱吃的山楂馅的。”
于彩铃看着那串红彤彤的糖葫芦,又看了看赵珩那张稚气未脱的脸,心里一阵无奈。
这小子哪都好,就是太能缠人。
自从三个月前,她用自己发明的“轮滑鞋”在凛州大街上“飞驰”,不小心撞到了这位小郡王,他就像被按了追踪器,天天准时出现在她的铺子里。
她卖“折叠伞”,他就买十把,说要给府里的丫鬟仆妇都配上;她搞“抽奖活动”,他就包下所有奖券,只为了能第一个抽到她亲手做的“万花筒”;她去城郊考察水渠,他就骑着小马跟在后面,鞍前马后地伺候,活像个忠心耿耿的小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