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成了。”沈念安拿起一个瓷瓶，对着光看了看。蛊虫在液体里安静地游动，通体莹白，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她轻轻晃了晃瓶子，蛊虫立刻活跃起来，发出极其细微的嗡鸣，只有养蛊人才能听见。
门外传来轻叩声，是阿竹：“念安姐姐，阮府的下人去街口的包子铺买早点了，就一个人。”
沈念安眼神一凛：“知道了。”
她迅速将瓷瓶藏进袖中，换了身粗布衣裳，脸上抹了点灰，看起来就像个街头的小乞丐。
街口的包子铺前，果然站着个穿阮府服饰的小厮，正等着拿刚出炉的肉包。他左右看了看，神色有些不耐烦，时不时跺脚取暖。
沈念安混在几个讨饭的孩子里，慢慢靠近。她指尖夹着一根细如发丝的银线，线尾沾着一点特制的黏合剂，黏合剂上趴着一只听声蛊。
趁小厮转身拿包子的瞬间，沈念安手腕微抖，银线如灵蛇般射出，轻轻蹭过小厮的发梢，随即收回。整个过程快如闪电，小厮毫无察觉，接过包子就急匆匆往阮府的方向走。
沈念安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第一只，成了。
接下来的两天，沈念安又找了几次机会。
一次是阮府的采买婆子去布庄扯布，沈念安装作不小心撞了她一下，将听声蛊蹭在了她的布包上；另一次是阮景盛的贴身护卫去酒肆打酒，她借着递酒壶的瞬间，将蛊虫落在了护卫的腰带缝隙里。
前后算下来，已有五只听声蛊，分别下在了阮府的小厮、婆子、护卫和两个负责洒扫的丫鬟身上，基本能覆盖阮府的前院和外院。
回到听风楼，沈念安将一个铜盆盛满清水，水中放入一只稍大的母蛊。母蛊入水后，立刻沉入盆底，发出持续的嗡鸣。很快，水盆表面泛起一圈圈细微的涟漪，隐约传来模糊的人声。
“……公子今天又去书房待了一下午，连午饭都没吃。”是那个小厮的声音，带着抱怨。
“……柳姑娘来了，手里还拿着个锦盒，说是给公子的补品。”这是丫鬟的声音。
“……后山的门还是锁着，老爷子没出来，不过里面好像有动静，像是在挖什么……”这是护卫的声音，压低了嗓门。
沈念安屏息听着，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阮景盛待在书房不出门，柳依依频繁出入，后山有挖掘的动静……这些信息碎片，正慢慢拼凑出一幅模糊的图景。
“柳姑娘跟公子说什么了？”沈念安对着母蛊轻声问。这听声蛊虽不能对话，却能根据养蛊人的意念，优先捕捉特定人的声音。
水盆的涟漪一阵晃动，传来柳依依柔和的声音，带着一丝清冷：“世子殿下，药熬好了。”
“嗯。”是阮景盛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放着吧。后山那边，老爷子还是没松口？”
“没呢。”柳依依的声音低了些，“不过老爷子最近在后山似乎在挖那个东西……”
“闭嘴！”阮景盛的声音陡然严厉，“这事不许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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