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么，”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阿桃被他看得心慌，眼泪流得更凶。她想起三天前他被抬回来时的模样，甲胄碎成了片，胸口插着的断箭上还沾着倒刺，血顺着木板缝往地下滴，染红了半片泥地。亲兵跪在地上哭，说将军在乱箭里杀了七个敌将，硬是拖着半残的身子护着军旗不退，嘴里还念叨着“幽谷村的春天”……
那些画面在脑子里翻涌，阿桃忽然鼓起勇气，反手攥紧他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她的嘴唇哆嗦着，声音细若蚊蚋，却字字清晰：“司锦年，你……你可不可娶我？”
话一出口，她的脸“腾”地红透了，从脸颊一直烧到耳根。她不敢看他，眼睫垂着，能看见他手背上蜿蜒的青筋。这太荒唐了，他是镇国将军，是天下第一朝陛下亲封的“忠勇大将军”，而她只是个连名字都普通的村姑，连绣帕都绣不好看……
她正想抽回手，司锦年却握得更紧了。他的呼吸有些急促，眼神亮得惊人，像燃着篝火。他盯着她，忽然低低地叹了口气，那声叹息里裹着太多东西，有愧疚，有庆幸，还有化不开的疼惜。
“傻丫头，”他的声音比刚才稳了些，带着种不容置疑的认真，“这种话，该我来说才对。”
阿桃猛地抬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没有嘲讽，没有嫌弃，只有满满的温柔，像幽谷村春天的溪水，漫过她的心房。
“等我伤好，”司锦年的指尖轻轻捏了捏她的掌心，语气郑重得像在立军令状，“我就禀明陛下，请旨赐婚。到时候，我用八抬大轿来接你，带你去看北境的雪，看那雪落在烽火台上，像铺了层白毡。”他顿了顿，看着她瞪圆的眼睛，嘴角弯起个浅弧，“再带你去京城，看御花园的桃花，比你屋后那株艳多了。”
阿桃愣住了，眼泪还挂在睫毛上，却忘了掉。他怎么知道她屋后种了桃树？
司锦年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又笑了笑：“上次路过你家后院，看见枝桠冒出墙头了。”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伤后的沙哑，却像春风拂过，吹得她心里的桃花簌簌地开。
司锦年也没有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快到他恍惚在这里生活了好久，而他居然会在这里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他想娶她，只要在坚持一段时间，他也想在自己最亲的朋友们的见证下娶自己最心爱的姑娘，像季青临一样，想到不久前季青临传来的信，大家都很好，甚至季青临还帮自己在朝中据理力争，才让他可以放心实行自己的计划，等回去了，要好好谢谢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