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公子,”她轻声说,“看来我们得在这里多待几日了。”
沈卿尘抬头,对上她发亮的眼睛,笑着点头:“好。”
洞口的藤蔓轻轻晃动,阳光正好,药香正浓,仿佛连追赶的脚步,都被这方天地温柔地挡在了外面。
他们在山洞里一住就是半月。
顾楠妤几乎把石壁上的“牵丝针”刻痕翻烂了。白日里,她对着虚影穴位练手法,冰蚕丝在指尖绕出繁复的结,银针穿透空气时带起的风声越来越细,越来越准。有时练得入神,连沈卿尘递来的干粮都忘了吃,直到指尖被针尖刺破,渗出血珠落在丝线上,才惊觉已过了大半日。
沈卿尘则忙着辨认洞中的草药,将能用的都小心采下,分类晾晒。他的药箱渐渐被填满,角落里堆着几捆刚晒好的紫心草,散发着清苦的香气。偶尔,他会停下手里的活,看顾楠妤在洞中央练针——她的身影在光影里晃动,丝线如流光缠绕,银针似寒星穿梭,竟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这里错了。”一日午后,沈卿尘忽然开口。
顾楠妤停下手,丝线牵着的银针悬在半空,针尖微微颤动。“哪里错了?”
沈卿尘放下手里的药杵,走到她身边,指着石壁上一幅穴位图说:“‘牵丝针’讲究‘气随丝走,针逐气行’,你刚才扎‘章门穴’时,丝线收得太急,气脉被拽得滞涩了,若是真在人身上施针,怕是会引发岔气。”
顾楠妤愣了愣,回想刚才的动作,果然觉得指尖有种不畅快的滞涩感。“可这图上画的,明明是要快收……”
“图是死的,人是活的。”沈卿尘拿起她手里的丝线,指尖轻轻一捻,原本绷紧的丝线忽然松柔下来,带着种绵密的韧劲,“你试试这样,收丝时留三分余地,让气脉有回转的空间。”
他站在她身后,手覆在她的手上,引导着她的手腕转动。他的掌心温热,带着药草的清香,透过薄薄的衣袖传过来,让顾楠妤的脸颊微微发烫。
“注意气沉丹田……”他的声音就在耳畔,低沉得像山涧的溪流,“对,丝要柔,针要锐,柔锐相济才行……”
丝线再次飞出,银针稳稳落在虚影穴位上,这次没有滞涩感,反而有种行云流水的顺畅。顾楠妤惊喜地抬头,正好撞进沈卿尘的眼底,他的目光里带着笑意,像盛着洞外的阳光。
两人同时愣住,沈卿尘先松开了手,后退半步,耳根微微泛红:“你……你自己再练练。”
顾楠妤低下头,指尖的丝线还在轻轻颤动,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
顾楠妤看了看他,熟悉的感觉,原来她当初对季青临是这样子吗?看来她也没有真的很喜欢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