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在山洞里蔓延,只有咀嚼干粮的细微声响。每个人都在喘气,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却没人再多说什么。精疲力尽像层湿冷的毯子,把所有人裹在里面,可彼此挨着的胳膊、递来的水壶、偶尔交换的眼神,又像团微弱的火,悄悄驱散着那点透骨的累。
于彩铃正蹲在篝火旁,手里捧着个小铜炉,火苗舔着炉底,袅袅升起的烟带着奇异的甜香于彩铃:“都过来点,这‘醒神香’是用曼陀罗和薄荷根调的,闻着能松快些——刚才那蛇毒虽解了,但你们身上的寒气得逼一逼。”
她用银簪挑了点琥珀色的香粉撒进炉里,瞬间窜起的青烟裹着草木清香漫开来,沈念安只觉太阳穴的突突跳立刻缓了,刚才紧绷的神经像被温水泡过似的软下来
沈念安:“你这香真神了,刚才头还昏沉沉的,现在脑子清明多了。”
于彩铃挑眉一笑,从布包里掏出个小瓷瓶扔给季青临:“接着,你脚踝那乌青得用‘活血香膏’揉,这里面加了当归和蛇蜕灰,专治瘀伤——别皱眉,闻着冲,但效果比你那药膏快三倍。”
季青临打开瓶塞,一股辛辣中带着药香的味道涌出来,刚想递回去,就被于彩铃眼刀扫过来。
于彩铃:“嫌难闻?刚才是谁被蛇尾巴扫中时,疼得直冒冷汗?信我,明早起来能跑三里地。”
顾楠妤凑过去看她的铜炉,只见里面还埋着块黑乎乎的东西顾楠妤:“那是啥?看着像……烧焦的蛇皮?”
于彩铃:“眼力不错。刚那巨蛇皮剥了内层膜,焙干了混在香里,能防蛇虫靠近——这山洞潮湿,保不齐还有别的东西爬出来。”
秦观靠在石壁上,原本紧抿的嘴角松了些,鼻尖萦绕着清苦的药香和淡淡的甜,刚才握刀的手终于不抖了,秦观:“你这手艺,搁古代能当随军医官了。”
于彩铃哼了声,又掏出个锦囊塞给司锦年:“这个揣怀里,‘安神香’,今晚轮流守夜时用,闻着能盹得踏实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才眼皮都快粘一起了。”
司锦年捏着锦囊,布料里透出温和的香气,果然连呼吸都沉了些,他忽然想起什么司锦年:“对了,刚才你调的解毒香,是不是加了断肠草?闻着有点杏仁味。”
于彩铃眼睛一亮:“算你识货!那蛇毒属阴寒,就得用断肠草的阳烈中和,不过放心,剂量拿捏得准,毒不死人——倒是你,下次掷刀别太拼命,虎口裂了吧?我这有‘止血香粉’,撒上秒结痂。”
篝火噼啪响,香雾在众人之间游窜,刚才的疲惫像被这香气勾着,一点点从骨头缝里飘出去。沈念安看着于彩铃低头摆弄铜炉的侧脸,忽然觉得,这奇奇怪怪的香里,竟藏着比药还管用的暖意。
(众人刚歇过劲,正准备往山洞深处探路,沈念安走在最前,忽然抬手示意停下)“等等——”
众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前方岔路口的空地上,立着十几尊土泥塑人。有站着的、蹲着的,甚至有半跪在地像是在求饶的,神态栩栩如生:那尊仰头嘶吼的泥塑,嘴角咧开的弧度带着极致的痛苦;还有个双臂前伸的,手指蜷曲着,像是在拼命抓什么东西,连指节的凸起都捏得清清楚楚。
“这手艺也太神了吧?”于彩铃忍不住走近一步,伸手想碰那尊端坐着的泥塑——它手里还捧着个陶罐,罐口的纹路都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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