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金呢？何时支付？”李勇追问，语气没有丝毫缓和。
“三……三成！一千五百两金票……在楼主那里押着……”杀手冷汗直流，声音带着哭腔，“事成之后…才付全款……楼主……楼主早说这单风险大……钱……钱可能不好拿……沈九千岁……最近手头……好像也紧……妈的……早知道不接了……”他眼中流露出对雇主的不满和对自己倒霉的怨愤。
李勇转而又问那黑甲卫新兵：“你们朔州营，新募的兵有多少？粮饷发足了吗？平日训练什么？”
新兵哭丧着脸，眼泪都快掉下来：“营里……营里新补了快一半人……都是……都是强拉来的……有的……是流民……有的……是欠了官粮的佃户……粮？饷？能……能有口吃的就不错了……两个月……没发过饷钱了……训练？就……就是扛着木头棍子……走走队列……连真刀真枪都没摸过几次……”
审讯完毕，李勇挥手让手下将俘虏带下去看押，随后拿着记录供词的布条，走到阿璃和书生苏文清面前，低声汇报：“少主，苏先生，问清楚了。黑甲卫新募之兵，多为强征充数，战力低下，粮饷不济，士卒怨气极大；血影楼此次行动，是沈从安以重金雇佣，只付了三成定金，其内部对这单风险早有预估，忠诚度堪忧。他们只为利来，绝非沈从安的死忠。”
书生苏文清接过布条，借着篝火的光仔细阅读，眼中精光闪烁：“果然印证了李节度使此前的推断！黑甲卫看似庞大，实则内部空虚，兵无战心；血影楼更是唯利是图，难堪大任。沈从安表面权势熏天，实则根基不稳，如今能倚仗的，恐怕只有那批毫无人性的‘复刻骑’了。这份供词，对我们后续制定对策，至关重要！”
阿璃看着篝火跳动的火苗，手指轻轻摩挲着狼图腾玉佩，心中对沈从安的兵力虚实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所谓的“铁壁”，并非无懈可击。
李勇见两人已明了情报价值，补充道：“主公还交代，若少主需要，雨燕卫可随时提供侦查、断后支援，我们在北境各地还有隐秘联络点，可提供补给。”
书生苏文清将布条叠好，看向阿璃：“少主，这份供词加上之前的密约，我们该重新规划下一步了。”
而此时，洞外的风雪似乎小了些，却预示着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