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重生我当历史老师,凡子历史课
- 我姓冯,我常笑自己是历史野路子,既没摸考古铲,也没学过断代史,切却被一枚铜钱砸进历史坑,为三彩骆驼啃过唐会要,罗马鹰旗缠汉绸暗线,把这些揉进故事里,我这野路子,专讲时光里古人认真活过的事
- 爱努力勤奋的天才小凡
他看见父汗,那位以冷酷和铁腕着称的统治者,亲自挥刀,带领最精锐的金狼卫直扑金帐。
阿史那拔灼确实勇猛,他带着最后的亲卫死战不退,像一头陷入绝境的头狼,刀下劈翻了好几个勇士。
但最终,他还是倒下了,倒在族人的血泊和燃烧的王旗灰烬之中。
父汗的刀,斩下了他的头颅,也斩断了他那一支的王系传承。
“阖族……屠戮殆尽。”咄苾的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对权力更迭残酷性的冰冷认知。
草原的法则就是如此,失败者没有生存的资格,连襁褓中的婴孩也可能是未来的复仇者。
火焰吞噬了一切,荣耀、血脉、过往的功勋,都化为焦土。
“只是没想到,居然还有漏网之鱼。”咄苾的眉头微微皱起。
关于那个六岁的王女阿史那凝如何逃脱,一直是个谜。
传闻很多,最广为流传的一个版本,就是忠心的老奴拼死将她藏匿于刚刚宰杀、掏空内脏的马腹之中,借着夜色和混乱,躲过了层层搜捕,一路向东南亡命奔逃。
那是一条用死亡铺就的道路。
穿越荒原,躲避追兵,缺食少水……一个娇贵的王女和一个老仆,生存的希望何其渺茫。
他们最终消失在了南方边境与黑沼泽的交界地带,所有人都认为他们早已成了饿狼的腹中餐,或是沉入了那片吞噬生命的黑色淤泥。
“黑沼泽……呵,连苍鹰都不愿飞过的地方。”咄苾当时也认为,这个隐患已经彻底清除了。
一个六岁的女孩,绝无可能在那种环境下存活。
可现在,姚知福的密信和京城的传书,却像两根刺,扎进了他这段尘封的记忆里。
阿史那凝不仅活了下来,还逃到了北境,被周人所救,甚至生下了女儿。
那个如今横亘在他南下道路上的最大障碍,北境大都护萧阿璃!
“真是……天意弄人。”咄苾的嘴角扯出一丝冰冷的弧度,不知是嘲讽还是别的什么情绪。
他当年参与剿杀她的外祖父一族,几乎灭她母族满门。
如今,他的儿子急于南下复仇的对象,竟是他当年未能斩草除根的表侄女。
这命运的纠葛,何其讽刺,又何其……有趣。
他看向沙盘上代表云州的那个点,眼神变得更加复杂而深邃。
萧阿璃的身体里,确实流着突厥王族高贵的血,是阿史那拔灼嫡系的最后传承。
但这血脉,如今却为周人镇守边关,对抗来自草原的同族。
“这步棋,或许比姚知福那条死狗想象的还有趣。”咄苾心中暗忖。
散播流言,离间周人朝廷与她的关系,只是表面。
更深层的,或许能触动草原上那些至今仍暗中怀念右贤王、对当前王庭统治心存不满的旧部。
一个拥有正统王族血脉、却手握周人重兵的萧阿璃……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剂足以让北境和草原都陷入混乱的毒药,也是一把或许能为他所用的双刃剑。
四十年前的那把火,似乎并未完全熄灭。
灰烬之下,仍有火星潜藏,并在今日,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重新燃到了他的面前。
咄苾缓缓闭上眼睛,帐外呼啸的风声,仿佛与四十年前那场大火的风声重叠在一起。
这一次,他绝不会再让火星有燎原的机会。
要么,将这火种彻底踩灭;要么,就让它为自己所用,烧向敌人。